第二天一早,礼堂。
或许是临近圣诞节的缘故,学生们吵吵嚷嚷的,已经有了些许节日氛围。
早餐吃到一半,一只漂亮的猫头鹰落在了德拉科面前的盘子里,带着一个大包裹和一封信。
德拉科没有一点惊讶,他把东西取下来,又不耐烦的把凑到他手边的猫头鹰挥开。
他没急着拆包裹,而是拿着信对兰斯说,“爸爸的回信。”
兰斯摸了摸受到冷落而生气的猫头鹰,又喂了些原本给赫尔墨斯准备的猫头鹰粮。
“打开看看。”
他想知道多比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拉科打开信件,飞快的扫完,皱着眉把信递给了兰斯,“你自己看吧。”
略过前面冗长的关心和问候,兰斯直接跳到了信的最后。
“怎么突然问起多比?我记得你从不关心家养小精灵。好吧,我从未让多比去过霍格沃茨…”
兰斯的表情从轻松变成紧张。
他不觉得卢修斯在说谎,马尔福一家应该算是安全了。
可是,多比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伤害哈利这件事,真的是多比自作主张?
兰斯皱着眉,把信还给了德拉科。
“德拉科,多比是一个怎样的小精灵?”
德拉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耐烦的说,“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是个家养小精灵,可能它只是在随便乱跑偷懒,我让爸爸狠狠的惩罚它。”
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兰斯叹了口气。
见他这样,德拉科才又不情不愿的说,“那我再写一封信问问爸爸妈妈,谁会关心一个家养小精灵呢…”
后面那句话他嘟嘟囔囔的,要不是兰斯离得近,根本就听不到。
德拉科完全不知道马尔福家族已经在灭亡边缘走了一遍,他只是对多比的擅作主张生气。
德拉科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但他对被自己认可的朋友,显得很是慷慨大方,一个再标准不过的斯莱特林。
比如此刻,他就把他妈妈寄来的大包糖果饼干分了一半给兰斯。
“妈妈又给我寄这么多…”
虽然在抱怨,但他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但兰斯觉得这可能也是炫耀,因为德拉科一边说,还一边往哈利那边看。
尽管哈利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经过昨天决斗台上的事情之后,他就被所有人孤立了。
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就像他是什么可怕疾病的传染源一样,只要靠近就会被感染。
除了赫敏和韦斯莱一家。
对了,还有斯莱特林们,或许是因为他们并不相信哈利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但这并不会让哈利好受多少。
教授席上,汤姆看起来正常极了,发现兰斯在看他,还冲他露出一个翩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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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过后,拒绝了薇薇安和伊利亚的散步邀请,兰斯一个人来到了城堡四楼,汤姆的宿舍门前。
天已经完全黑了,但在走廊里微弱灯光的映照下,兰斯看见洋洋洒洒的雪花被风卷进过道。
偶尔还有几片调皮的雪花飘进他的衣领,连带着冷风一起,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空旷的走廊里传开。
门几乎是立刻就被打开了,但门口没有人,只有温暖明亮的灯光一下子照在兰斯脸上,让他下意识的闭了下眼。
“进来。”里面传出了汤姆的声音。
里面还是和兰斯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简洁,只不过这次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把整个房间烘得像春天。
关上房门,把寒冬隔绝在外面,兰斯发现汤姆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正坐在书桌后批作业。
他穿着最普通的黑色巫师袍,头发有点长了,耷拉下来遮住了他的眉尾,让他少了几分锋利。
他抬眼看着兰斯,睫毛阴影盖住了那双寒夜一样的眼睛,“怎么现在来找我了?”
这一瞬间,兰斯有一种这个人很温柔的错觉。
他立刻甩开这个错觉。
“德拉科问过马尔福先生了,他没有命令多比伤害哈利。”
汤姆一动不动,语气难辨喜怒,“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兰斯一愣,他以为自己没说清楚,连忙解释道,“马尔福先生和德拉科都不知道多比的事情,他们没有让多比伤害哈利,魁地奇那天应该是别人指使它的。”
他觉得这次解释得够清楚了,可汤姆却还是一动不动的沉默着。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兰斯难以分辨他的情绪。
灯光下,他那只握着黑色羽毛笔的手显得格外白皙纤长,像是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
“叔叔,我——”
“我知道了,”汤姆打断了他,声音冰冷,“还有什么事吗?”
兰斯感觉他的下一句话就是,没事你可以走了。
他不想走,他觉得马尔福的事情还没过去,可是他下意识的不敢继续说这件事了。
“有,”他往前走了两步,终于看清了那双黑色的眼睛,“叔叔,你圣诞节准备去哪?”
那双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汤姆终于动了,他把羽毛笔放到桌子上,腾出手捋了把头发,露出了英俊又锐利的眉眼。
“马尔福庄园。”
兰斯一噎,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汤姆勾起嘴角,那是一个冰冷的笑容,“太久了,马尔福需要一些教训,作为,他忤逆我的代价。”
兰斯稍微松了口气,一些教训,应该没什么大事。
“圣诞假期我申请留校了,”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汤姆的表情,见对方没什么异样才继续道,“德拉科和哈利他们一起留校了,我担心德拉科不小心说漏嘴,所以…”
虽然有一点牵强,但是对不起了德拉科。
“对了!”兰斯灵光一闪,突然把两件看起来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串到了一起。
“上次在马尔福庄园,你和马尔福先生在书房里谈话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多比鬼鬼祟祟站在书房门口。”
“开学后,哈利就莫名其妙的疏远我了。”
他激动的看着汤姆,“这两件事,或许有关联。”
然而对方却反应平平,语气平淡,“为什么当时没跟我说?”
兰斯慢慢皱起了眉,“我以为,家养小精灵是绝对不会违背主人的。”
汤姆冷笑一声,“低贱的物种,唯一的作用便是做一个忠诚的仆人,不然,只有死。”
那个“死”字,汤姆说的轻飘飘,却让兰斯心惊肉跳。
他好像又忘了,这个人不仅是他血缘上的叔叔,更是杀人不眨眼的黑魔王。
十年前,他就杀了哈利的父母,还有很多他完全不知道的人。
现在,他已经杀了洛哈特,他还要杀多比和更多的人。
兰斯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陡然对上了那双眼睛。
汤姆嗤笑了一下,“你该不会在同情家养小精灵吧?”
“没、没有,”兰斯慌忙否认,低下头躲避着他的眼神,“我,我只是有点累,要回去休息了。”
说完他也不敢看汤姆的表情,逃窜般的离开了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