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稍微胆子小点,看到这个情况恐怕会被吓的失了魂。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因为他们听到了别的玩家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喊救命的声音。
不过这对于司岚玉来说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而对江尘舟更不必说了。
那一声声凄惨至极、毛骨悚然的叫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喉咙一般,随着两人脚步不紧不慢地朝着后宅挪动着,音量也逐渐变小了下去。这声音就像是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每迈出一步,那令人心悸的惨嚎便减弱一分。
终于,当他们走到后宅门口时,那原本还萦绕在耳边的凄厉叫声如同潮水般退去,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但这种诡异的寂静反而更让人感到不安和压抑,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躲在暗处窥视着二人... ...
通向后宅的大门紧紧关着,上面还沾着两条交叉的封条,不过这都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毕竟那npc已经明明白白的说过了,后宅是不被允许探究的地方。
司岚玉歪着头看了那封条两眼,然后伸手扯了扯男朋友的指尖,“这个封条... ...”
他眉头微微蹙起,表情硬是严肃了起来,“似乎是为了镇邪才贴上的啊。”
根本不是单纯的为了不让人随便进出的封条。
黄色长符上是一串极为艰涩难懂的口诀,乍一看还真有些令人不适。
这也意味着后宅里肯定存在着连他们npc都没有办法接触到,或者是难以进入的原因。
一般越不让进的地方,司岚玉就越是好奇。
透过门缝也只能看到青砖红瓦,只是因为时间太长,显得破败又荒凉。
砖缝间已经挤出叫不出来名字的花草,不过那花草肯定也是司岚玉没有见过的。
因为那花并不具备任何美感,灰蒙蒙的倒像是人类进入枯败年纪时有些干裂又失去血色的手一般,张牙舞爪的横在路中间。
再往远处看就稍微有些不真切了。
江尘舟看着老婆从那个缝隙里看的认真,有些无奈的看着一旁一块已经松动的砖。
漂亮如玉的手轻轻的将那砖头取下,语气里倒没有一丝嘲笑,“来这边看,那点缝隙看的待会眼睛不舒服了。”
司岚玉有些尴尬的直了直身子,然后一头撞进江尘舟怀里。
开始装死了。
江尘舟不用凑近,就能看到里面所有的场景。
那种恐怖元素几乎已经集齐了。
乌鸦、杂草、青砖、浓雾...
江尘舟伸手准备撕下封条,可手却在中间顿了顿,然后选择用灵力推开那扇门。
也没什么区别,不过那封条倒是保存的完好。
晃晃悠悠的就落在了地上。
他伸手拍了拍司岚玉的后背。
后者立马会意,从一开始的觉得自己有些太蠢而不愿面对,到后来觉得江尘舟香香的不愿意退出怀抱的人弯下腰,将那两条交叉的符咒捡起,然后乖巧的重新贴在门上。
门打开似乎又和在缝隙里看到的有些不同了。
但是具体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只是似乎更冷了。
司岚玉伸手摸了摸手臂,宽大的袍子一点都不挡风。
他心里正出神的想着。
下一秒,就感觉到身上披了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
他侧过头,就看到江尘舟正眼含柔意的弯起了眸子。
在那一瞬间,司岚玉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救了。
因为对方仅仅是露出了这个表情,他就恨不得立马将人好好的关在屋子里,这样对方哪里都去不了了...
意识到自己思想有些飘忽的人欲盖弥彰的伸手捏住肩膀上的衣角,“你...你不冷吗?”
江尘舟其实完完全全可以用灵力给两个人好好的隔绝寒气,但是这种能够表现自己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错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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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江尘舟在打什么算盘的司岚玉果断的伸手拉住对方的手,真切的感觉到热意他才放心。
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两个人却硬是给以一种极其温馨的感觉...
这样难以言喻的感受仅仅持续了须臾之间。突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阵如泣如诉、幽怨缠绵的歌声。那歌声仿佛来自幽冥地府,其中蕴含的无尽愤恨犹如两只遮天蔽日的巨掌,死死地扼住了每一个能够听闻此声之人的咽喉,丝毫动弹不得,更遑论逃脱这股无形的禁锢之力。
“父亲说吾皮囊美
待到来日好说定媒
寻找一门光荣富户来把婚配
忠 良 贤 惠
时刻秉承家规
无喜无怒 无字无碑...”
声音越来越尖锐,几乎带着穿透人心的力气,到后来已经渐渐的听不清具体的歌词。
就在这时,视线前方,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身影。那道身影凭空出现。
从头到脚都被一层如同鲜血般猩红的色彩所笼罩,宛如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血玫瑰,娇艳欲滴却又带着丝丝诡异。她头上覆盖着一块四四方方、看似寻常却又异常厚重的头盖,给人一种沉重又压抑的感觉。而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华丽喜服更是引人注目,上面精心缝制着各式各样精美绝伦的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细腻与精湛的工艺,看似十分受到重视一般。
再往下看,只见那双脚上踏着一双小巧玲珑的红色鞋子,在裙摆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此刻那抹身影就款款的立在原地。
背对着两个人,没有丝毫要移动的意思。
只是那歌声循环往复,赫然就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声音。
两个人默契的不再移动,安安静静的听着,在这一瞬间,司岚玉恍惚间觉得,自己真真正正的变成了这个地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