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好多人都去,但是不知道有啥可看呢,什么都没有。
前些日子还听说有小年轻爬到危楼里,结果房子塌了死在里面,半个多月才被发现。
所以你们可得注意安全呐,在外面儿看看得了。”
“谢谢奶奶,您知道当年旧城区发生了什么吗?”
“唉,陈年旧事,哪里还说得清楚哦...”
告别了老婆婆后,我按照手机上的指引,先去附近商店买了点照明设备,然后就近订了一家酒店。
我让大家先去酒店里休息,镜子就觉得奇怪了,我们不是要去旧城区吗?
我向二人解释了这么做的理由:
旧城区很大,河阳街道长安苑可不是那么快就能找到的。
鉴于我们三人有被跟踪的可能性,不如先在酒店里睡到后半夜,养好精神再摸黑行动。
我们来到了酒店,前台是个热情的中年妇女,看到我们是两男一女,给我们推荐了一个情侣房。
当我解释这个女孩子单独一间后,她就有些失落了。
我听这这位大姐的相貌和声音都有些独特,好像就是池老师提到的被当地武装执行暴力清除的种族。
“请问一下,你是哈桑族的人吗?”
“嗯是的,怎么了吗?”
我与镜子小欣对了一下眼色,示意他们先行离开,我有事情要问问,二人也是很快就会意。
“你好,我是淮南王学院来实地考察的,想问你一些旧城区的一些事情,你看...”
前台变了脸色,来到电脑面前假装敲着什么东西,显得很忙碌的样子:
“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人来问七问八,我很忙的。”
虽然大厅空荡荡,也没见有其他客人进来,她还是可以睁眼说瞎话。
“我明白了,不就是情侣套房,我开。”
“哎呀您早说啊。”
这个大姐翻脸的速度绝对快过翻书,从不耐烦的语气切换到这股暗戳戳的谄媚劲真是没有任何违和感。
这个大姐名叫刘希,十七年前爆发暴力事件那会儿只有15岁。
那个时候她全家都在外地旅游,这才幸免于难。
只知道她的同族好友十不存一,几乎被屠戮殆尽,幸存下来的几个人也有些精神失常。
事实上不止是哈桑族遭殃,与哈桑族同属流河地带的近亲哈杏族和浪巴族也受到波及。
当时的统领兆南区军队的将军叫于飞,于将军原本致力于维护流河三族和其他民族之间的稳定的,可是有天他的妻子和女儿遭到三族的极端种族主义者虐杀。
从此以后于将军就开始采取高压统治,严格限制三族居民的人身自由,矛盾冲突日益加剧。
后来发生了“首府冷枪事件”,鑫城市市政府以前就在旧城区石英街道中央。
当时以哈桑族为首的群众在这里进行抗议,于将军出动军队进行镇压,从言语辱骂逐渐上升到肢体冲突,士兵们开始用催泪瓦斯来驱赶人群。
混乱中不知道谁开了一枪,杀死了一名哈桑族的未成年少女,这下子暴力冲突完全拦不住了。
我发现刘希对旧城区的地理形势印象深刻,也曾经故地重游过,便邀请她参与后半夜的行动。
只是她拖拖拉拉的有各种说法,我便提出支付三倍于一天工资的金额作为报酬,这下她立马同意了。
唉,一来二去的行动经费都快没了,这还不是让我郁闷的。
郁闷的是我和镜子只能住那个情侣套房了,这里随处可见情侣主题的装饰,怎么看怎么别扭。
镜子和我都坐立不安,呼吸都感觉不顺畅了,无奈之下,我找刘希帮忙,在价格不变的情况下换了标间。
这下子舒服多了。
镜子还是老样子,一躺下去就鼾声如雷。
响得连隔壁的小欣都听得到,她还发天信过来打趣我:龙谬啊,你啥时候牵了一头牛进酒店啊,前台允许吗?
我尝试去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不是因为鼾声,而是我心里特别紧张,在心里默默祈祷晚上别出事情。
时间来到了凌晨一点钟,到时候了!
还是刘希主动来敲我们的房门,她已经换好了常服,与同事交了班,做好了夜间探险的准备。
我们从灯火辉煌的新城区一路穿过三条街道,来到旧城区的入口,这里叫归来路。
原本是一条宽阔的城际道路,但已经废弃多时了,根本没有路灯。
今夜有点飘雨,冷飕飕的,天上都是乌云密布,月光好似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琴女般害羞,只是隐约露出一点 。
还好我给每个人都配备了野行动的专业头灯,照明效果优秀,续航强劲,妥妥用一天。
路上根本没看到其他人,按刘希的话来说,深更半夜来这里探险的基本上就只有鬼了。
这条路历经风雨的洗礼,也已经很没有人维护了,杂草丛生,虫鸣不绝,甚至还能见到稀少的萤火虫。
迈过这条破败的公路,我们进入白鹤街道,这曾里曾是旧城区的中心地带。
之前在列车上只能看个大概,现在人到现场了,着实有些触目惊心,充满了沧桑感和阴森气氛。
整个城区建筑残破不堪,随处可见被炮火炸毁的房屋和倒塌的建筑物。道路坑坑洼洼,满是尘土和碎石,行走艰难。路边堆满了杂物和遗弃的家具,遮挡了视线,给人一种阴郁压抑的感觉。
城区四周的墙体破损严重,窗户大多数被打碎,露出空洞的黑洞,像是无数双空洞的眼睛盯着入侵者。高大的建筑物多已倾斜或倒塌,布满裂痕,残垣断壁散落一地。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僵硬的枯枝从损毁的房屋中探出来,倍感荒凉破败。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
到处都是被战火摧毁的痕迹,焦黑的墙面和散落一地的瓦砾,无一幸免。
这里曾经繁华热闹的景象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死寂沉重的气氛。
难以想象整个世界经历了几十年的残酷三战,真希望世界上再也没有战争。
不知道还要再死多少人,有多少的家庭支离破碎,有多少人的美梦被现实撕裂,才能找到心中的那片乐土。
小欣来到我的身边用纸巾擦拭我脸上的泪水问道:
“怎么了龙谬,你怎么哭了?”
我什么时候哭了?我也不知道。
“不清楚,可能我的脑袋有毛病,我没事,走吧。”
我把河阳街道长安苑322号的地址报给刘希,让她在前面带路。
“不知道你们要去那里干什么,但是这里距离首府更近,要不要过去看看?那边还是有点能看的东西。”
“不用,直接去长安苑就好。”
赶紧完成搜索撤离的好,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