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看到信的内容时,也频频点评,批评吉爱的行为。
景亦染和汪栀纯站在人群的最外圈,远离众人。
汪栀纯有些讶异,嘴角露出不可思议地笑意,“你怎么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写下这封信?”
她问身边神色无波的景亦染。
景亦染如实回答:“我只是打了个电话给沈知瑾罢了。”
那天沈知瑾说,可以帮忙解决邱洛洛的事,后来景亦染心念,不如白白的事一起解决吧。
吉爱喜欢以权势欺人,让她反过来常常被权势所欺的感觉,也挺好。
这时,白白屁颠屁颠跑过来。
“我去,听说吉爱写道歉信了,我来看几眼!”白白气喘吁吁,看到汪栀纯和景亦染淡定站在这里,不禁奇怪,“你们怎么不去看?”
“我们看过了呀。”汪栀纯笑眯眯地看着白白。
“诶?那信里讲了什么,快说给我听听!”
汪栀纯看了眼景亦染,见她面色平静,便又看向白白,“你自己去看看吧。”
白白闻言,更加好奇,急冲冲地挤过人群,去看那封信了。
汪栀纯扬起眉,对景亦染说:“这小妮子,等会该引人注目地跑过来问咱来,信是谁让吉爱写的了。”
景亦染揉揉眉心,“那我先走了。”
说罢,她转身朝楼梯走去。
汪栀纯没说什么,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另一边,吉爱一写完这封道歉信,交给老师,就立刻请假回家了。
在回家的专车上,她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
白嫩的小手被死死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收到过这般屈辱!
写道歉信,还被公开示众!
可恶啊!
昨晚,吉爱的父亲突然打来电话,让女儿想一想,这段时间到底惹怒了哪一个权贵。当时吉爱还不明所以,紧接着吉父就让她赶紧写一封道歉信交给学校。吉爱当场跟父亲吵了起来,谁知一向宠溺她的父亲这次竟然不退让半分,执意要让她写。吉爱又气又急,但是无论如何父亲也不松开,无奈之下,她只好写了道歉信。
后来仔细一想,这段时间跟她有过较大矛盾的,只有景亦染,和被她泼的那个女孩。
距离泼水事件已经过去好久,那个女孩不可能现在才找她事。那唯一的可能只有……
这时,吉爱才忽然想起,昨天景亦染对她轻轻说了一句,“那看看明天会发生什么吧。”
“……”
吉爱猛然捶了一下座椅,把前面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
“小姐……”司机弱弱开口。
“不关你事!”吉爱语气恶劣,冷冷道。
司机噤了声,委屈巴巴。
晚自习下课,景亦染接到了阿菲夏拉的电话。她看四周人并不算多,于是按下接听键,淡问:“什么事?”
“我的好薇薇安,当初不是说你来帮我制服吉爱的吗?但今天下午吉爱他爸给我打电话,领着他女儿给我道歉的时候,我总觉得不太像你做事的风格啊?”电话里,阿菲夏拉用吸管喝着柠檬水,语气疑惑。
“哦,沈知瑾说帮我,我同意了。”
“他干的啊?”阿菲夏拉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不是说好你帮我的吗?”
“他的做事效率更高。而且,这个结果你应该很满意。”景亦染有些不耐,看了眼腕表,语气冷淡,“挂了。”
说完,“滴”的一声,她挂掉电话。
景亦染抬眸,刚想收起手机,手机忽然传来一声提醒。她一看,是微信消息。
阿菲夏拉发信息说,这件事景亦染没出力,那答应她的条件,也不能作数了。
景亦染淡淡扫了眼信息,随即没什么所谓地收起手机,继续朝前走。
隔天中午,在距离世德一中几条街的一家古玩店里。
房间装修古典,格局精妙,处处透露着古时建筑的美感。此时屋里烟熏袅袅,紫檀香弥漫在此,让人忍不住眯眼沉醉。
“吱呀——”
格子门被推开,迈进来一位身着白色立领旗袍的老者,手中端着茶点,朝屋中央的矮小的茶几走去。
老者弯腰,慢慢把茶点放在桌上,然后抬眼看了一眼那个窝在角落里人,微微笑了,“小姜,来吃点心吧。”
房间的角落里,修长的少年躺在软垫上,手搭在额上,懒洋洋地闭着眼,似在小憩。
听到老者的话,他缓慢睁开黑瞳,撑起身坐起来。
老者已经席地而坐,整了整马褂,姿态从容地端起茶壶,往小茶杯里倒茶。
姜祖熙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慢条斯理地走来,在老者对面坐下。
“来,小姜,尝尝我的手艺。”说着,老者笑眯眯地递给姜祖熙一块鲜花饼,“刚出炉,趁热吃。”
姜祖熙低声道谢,接过来,平淡咬了一口。
老者笑着看姜祖熙,“怎么,不好吃?”
姜祖熙语气淡慢,“不,是我不饿。”
老者闻言,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姜祖熙,“最近很累?是北城区又出什么事了么?”
“没有。”姜祖熙垂眼,神色明显有几分慵懒倦意,骨节分明的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就是受了点伤。”
老者感兴趣地“哦”了一声,打量他几分,好像是料到了什么,“又跟人打架了吧。”
姜祖熙没什么反应,长睫在茶雾氤氲之中染上水汽,看着更加浓密乌黑。
他低头沉默地喝茶。
“看你最近老是受伤,要好好休息啊,要是现在把身体弄垮了,那你的未来就……”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闻声,端着茶杯的姜祖熙微微侧眸,扫了一眼。
见到信息,他眸光一顿,随后放下到唇边的茶杯,起身拿起手机。
“我先走了。”
他走到角落,俯身捡起自己的书包。
老者慢悠悠地看了眼一旁的落地钟,起身,“这才刚来啊,今天走的这么早?”
“嗯,有事。”少年淡应。
老者缓慢起身,苍老的手慢条斯理地背到身后,身姿瘦而挺立,“去北城区?王局长找你吗?”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北城区有事的时候,这个少年才会走的早点。
不过今天,他倒是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