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时,尹志平本是大步走在去混元观的上山大路上,哪曾刚走到半山腰,便听到前方传来阵阵嘈杂脚步声。
尹志平想要一探究竟, 于是乎身形一闪,冲入距离山路不远山林里边,凭借着鬼魅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地快速穿梭,不一会儿,他便看清山路状况。
且见一俊美非凡、风度翩翩的锦衣公子哥儿,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气宇轩昂、趾高气扬地行走于队伍之首。
瞧他那步履矫健、虎虎生风之势,便可推断出此人定是身怀绝技、武艺高强之辈,但究竟实力如何高深莫测,尹志平也难以看清。
尹志平凝视着这位公子哥,心中暗自思忖:“此人气度不凡,面容竟与霍都有几分相似之处!若非见这名锦衣男子身着宋人的服饰装扮,恐怕他当真会误以为霍都起死回生了呢......”
而在这位锦衣男子的身侧及后方,紧密相随的乃是两名面色阴鸷、神情冷峻的太监。这二人皆是一流高手,其身手相较丘处机等亦是不遑多让。
在他们的身后,尚有将近两百名身披坚甲、腰悬阔刀的大宋兵士。
尹志平不知官府上混元观所为何事,不过不难猜出,对于他定然不是好事。
尹志平想要先上山探个究竟,于是他脚下生风,步伐愈发急促起来,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朝着山顶疾驰而去。
待到与众人拉开足够远的距离后,只见他身形一闪,内力瞬间运转周身,施展出绝顶轻功,如飞鸟般轻盈地踏在树梢之上,一路扶摇直上。
那些官府之人尚在半山腰艰难攀爬,尹志平已然抵达了混元观的大门前。这座道观四周显得颇为静谧,仅有寥寥几名道士负责巡逻守卫。
尹志平不愿打草惊蛇,他小心翼翼地移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然后猛地一提气,身子如同飞燕般凌空跃起,轻而易举地跨越过那高高的围墙,悄然潜入了观内。
这混元观虽说规模比不上终南山巅雄伟壮观的重阳宫那般宏大,但也绝非狭小之地。尹志平穿梭于各座殿宇楼阁之间,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终于,一阵争吵声从不远处的一座大殿内传出,成功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尹志平当即飞身跃上屋顶,动作轻柔地揭开几片瓦片,留出一道细微的缝隙来。随后,他屏息静气,全神贯注地透过缝隙向大殿内部张望过去。
一身穿淡蓝道袍,身材健硕的中年道士,面露难色,委屈道:“张天师,不是我混元教不听掌玄真人号令,而是贾相已经给混元教下过死命令,要我混元教弟子全都上前线抵御蒙古。您也知道,我混元教就在临安天子脚下,哪里敢抗旨不尊……”
站在中年道士身前的那位老者,身着一件绣着太极八卦图案、色泽鲜艳的杏黄色道袍。他那满头白发如雪般洁白,仿佛岁月的痕迹深深烙印其上。
老道士听完中年道士所言后,原本就紧紧皱起的眉头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他缓缓开口说道:“这世间众人皆知,贾似道此番倾尽全力出兵实非明智之举!奈何此人权势滔天,其朋党更是遍及朝野上下,无人能够阻挡得了他所做出的这个决定......”
中年道士听闻此言,脸色骤变,赶忙出言制止道:“天师还请谨言慎行!我等身为玄门弟子,同样也是宋人,听从宋廷号令,驱除鞑虏本就是职责所在。虽然玄门以全真教为尊,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此刻北方大地全都被蒙古占领,全真教已然成为蒙古国内势力,我们何必再听从他的号令。”
中年道士说罢,见张天师不为所动,于是立即补充道:“要说信徒、传承、功法,正一派不比全真教差,如今全真教沦陷,我们玄门中人本该奉正一派正宗——龙虎山天师府为尊的。若是张天师听从朝廷号令,抵御异族,我混元教从今往后不仅听从天师府号令,还会号召宋境玄门尊天师府为玄门正宗……”
中年道士本以为一大堆诱惑能说动张天师,没料到张天师听罢,立即大怒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掌玄真人率领全真弟子守襄阳,护巴蜀。全真教到你混元教这里却成了蒙古势力?再者说,掌玄真人名号还是大宋皇帝册封的,我们玄门中人听掌玄真人号令,也算是顺从朝廷意思。”
那中年道士眼见着张天师满脸怒容、气势汹汹而来,心中不由得一惊,身体瞬间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要知道,他们混元教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区区不到三百号人而已,又怎能与拥有上千名弟子的天师府相提并论呢?
且不说人数上的巨大差距,单就这武功造诣而言,张天师若想取他性命简直易如反掌,轻而易举便能将其秒杀!
正当这中年道士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间,只见从大殿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混元教的弟子。
此人神情极度惶恐,仿佛遭遇了什么天大的灾难一般,全然顾不上平日里所遵循的那些繁文缛节和礼数规矩,径直一头冲进了大殿之中,并朝着中年道师哭喊着说道:“掌门!大事不妙啦!官府竟然派遣大批士兵前来,把咱们的混元观给团团包围住了!而且那个领头之人还放言说,要让咱们混元观的所有弟子立刻收拾行装,跟随着他们一同赶赴前线战场呢!”
听到这个消息后,无论是张天师还是中年道士,都不禁脸色大变。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心有灵犀般停止了先前的争执吵闹,不约而同地迈开大步,急匆匆地朝着道观之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