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琳琅望着跟前的就贤妃冷笑道:“你去问问赵绪,我该不该跪你?”
贤妃皱眉道:“赵绪是谁?”
一旁的内侍凑近贤妃耳边小声道:“陛下名讳便是赵绪。”
贤妃瞪大了眼眸:“你怎敢直呼陛下的名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不尊陛下,来人,掌嘴!”
贤妃身后的大宫女闻言便上前扬起了手,若清姑姑见状连伸手握住了贤妃身边大宫女的手腕,若清姑姑看向了贤妃道:“贤妃娘娘。”
“若清姑姑?”
贤妃见到若清略有惊讶,这位若清姑姑在陛下身边据说已有十年多的功夫了,乃是太极宫之中的掌事宫女,她竟然都被陛下派来照顾这半老徐娘。
一个眼见着三十出头的女子,如何与她争?
贤妃道:“若清姑姑,这贱人对本宫不敬,方才又直呼陛下名讳你可听到了?本宫要罚她,你又为何拦着?”
若清福身道:“贤妃娘娘,奴婢不敢拦着娘娘,只是陛下让我照顾好厉夫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厉夫人被掌掴。”
若清心中明白得很,陛下只是盛怒之下让厉琳琅来冷宫之中长长记性罢了。
真若是今日她眼睁睁看着厉琳琅被贤妃身边的奴婢掌掴,那她也必定会被陛下迁怒。
贤妃气恼道:“若清姑姑,陛下都把她给安顿到云英宫里来了,她如此藐视陛下,本宫可由不得你护着她!”
贤妃自个儿走到了厉琳琅跟前。
厉琳琅望了一眼跟前的贤妃,“你眉眼之间的这颗红痣是画上去的吧?呵!”
贤妃摸了摸自个儿眉间的红点,“你笑什么?”
厉琳琅笑道:“我笑你可怜,你赶紧走吧,我无意与你争抢什么。”
贤妃冷讽一笑:“我可怜?我乃是陛下亲封的贤妃娘娘,我怎会可怜?倒是你被贬冷宫,人人可欺,今日本宫非得要你知晓何为尊卑!”
说着贤妃扬手就要往厉琳琅的脸上落下。
厉琳琅后退了一步,躲过了贤妃的巴掌。
“你还敢躲?”
贤妃气得很,“你还真不知这宫中的尊卑?”
“娘娘,仁敬郡主已经到了宫中。”
贤妃气恼道:“让她过来!新仇旧账正好一起算了。”
谢知萱听到贤妃娘娘身边的内侍让她前往云英宫,谢知萱倒是求之不得,忙不迭地与嘉怡郡主二人赶往了云英宫之中。
刚进云英宫之中,谢知萱就听到了贤妃命令她的宫女内侍上前抓住厉琳琅。
“娘亲。”谢知萱忙走到了厉琳琅身边,她握住了厉琳琅的手看向了贤妃。
贤妃听到谢知萱的叫声,紧蹙眉道:“你叫她什么?”
谢知萱眼神打量着厉琳琅上下,“娘,你没事吧?”
厉琳琅轻笑道:“我没事。”
贤妃听到谢知萱的称呼震惊道:“她竟然是你娘?你竟然为了不去南诏和亲把你的亲娘献给陛下?你以为你娘与我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能得陛下宠爱?可别做梦了。”
谢知萱皱眉道:“陛下要将我和亲南诏?”
贤妃冷声道:“你以为就你在桃源县那点小小的功绩就能被封郡主吗?你咒本宫无子,得罪了本宫,陛下若不是要你和亲南诏,还会给你郡主之位吗?待南诏国新王一到长安,你就会被被赐婚南诏新王!”
谢知萱望向了厉琳琅,“娘,此事当真吗?”
厉琳琅点点头,“他的确是有这个意思。”
谢知萱手甚是冰凉,止不住地发颤。
赵嘉怡在一旁也是惊诧道:“陛下怎可让你去和亲南诏呢?”
贤妃看向谢知萱道:“如今知晓怕了吧?这就是你得罪本宫的下场,今日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你诅咒本宫无子之事本宫都没有找你算账,你竟然还敢献上狐媚勾引陛下,今日本宫可要你们知晓在这宫中得罪本宫的下场!赶紧跪下对本宫磕头认错!”
谢知萱还在和亲南诏一事之中震惊,听到贤妃的发难,她紧皱眉头看着贤妃。
对贤妃下跪磕头,谢知萱定然是做不到的。
“这云英宫里,怎得这般热闹?”
众人听闻门口传来一道端庄的女声,都纷纷望了过去。
谢知萱见到来人忙福身行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厉琳琅听到谢知萱的称呼后,倒也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一拜,“见过皇后娘娘。”
卫皇后看向了谢知萱身边的厉琳琅,望着她的容貌,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都起来吧。”
贤妃敷衍得行礼道:“皇后娘娘,这贱人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还敢直呼陛下名讳……”
卫皇后看向贤妃娘娘道:“你下去吧。”
“皇后娘娘……”贤妃皱眉道,“这贱人不尊陛下与本宫,本宫定要罚她!”
卫皇后只冷声道:“下去。”
贤妃倒是不敢与卫皇后起什么冲突的,这卫皇后虽然不得陛下的宠爱,可是陛下对卫皇后甚是尊敬的,贤妃只跺脚道:“我去找陛下!”
贤妃走后,谢知萱对着卫皇后福身行礼道:“多谢皇后娘娘替我们解围。”
卫皇后道:“此处宫殿许久没有住人了,也都荒废了,本宫等会儿派人过来好生将院落休整一番。”
厉琳琅道:“多谢皇后娘娘。”
卫皇后道:“那本宫就不打扰你们母女二人了,嘉怡,随我走。”
赵嘉怡还正对厉琳琅的身份竟是谢知萱的娘亲而好奇,听到卫皇后这般说,只能随着卫皇后离去。
众人散尽后,谢知萱让着云英宫之中照顾厉琳琅的宫女们也退下。
谢知萱望着杂草丛生的云英宫道:“娘,此处怎能住人呢?陛下他怎可如此折磨你?”
厉琳琅道:“能远离他未必就是折磨,只是娘亲对不起你,许是不能阻止她他要你前去南诏和亲……”
谢知萱握紧着手中的团扇,“娘……您没有哪里对不起我。
陛下想要让她和亲南诏的念头早在与厉琳琅重逢之前,谢知萱未曾想陛下会有这般打算。
“倒是我对不起您,若不是您为了我的事情,您也不会从江南赶来长安。”
厉琳琅将谢知萱揽入怀中道:“萱萱。”
谢知萱在厉琳琅的怀中道:“娘,贤妃素来跋扈惯了,我先前给她诊脉告知她不孕,也得罪了她,您在冷宫之中,贤妃一定不会放过您的,我实在不放心您在宫中,娘,您不如对他虚与委蛇一阵,左右也他活不长了,忍也就是一年半载而已了。”
厉琳琅缓缓出声道:“萱萱,其实我与他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初认识他的时候,他随着我爹学习作画,那时候他才十四岁,那时候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小孩子,那时候先帝已经逐渐病重,所有皇子都在为储君之位而争夺,他乃是年纪算幼的,几个王爷没将他放在眼中。
只是我从他的画中,得知了他的野心,他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掩饰过野心。
我之所以开琳琅酒楼一来是你外祖父作画嗜酒家中实在难以度日,二来便是为了给他搜罗长安情报,能让他可以知晓朝中万事,在他当上储君那一日,他便带着我上了城中的凌霄塔。
他在凌霄塔之中诉说着对我的心意,承诺他此生挚爱只有我一人,那时候我忘记了帝王的薄情寡幸,忘记了这个时代男子耳濡目染的妻妾成群,我答应了他的心意,前世今生他是我第一个动心之人……”
“后来,他的一次次背叛让我无法接受,我那时候痛苦欲绝并不是被他囚禁,而是他背弃了我的心,那时我见到他,想到他与王皇后与德妃接连有孕,我只觉得心如刀割。
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那时候第一次付出真心换来的却是近乎死亡。
萱萱,我实在没有办法与他做到虚与委蛇,更没有办法假装对他顺服,去做他三宫六院之中的一人,我宁愿受贤妃之欺辱,也不愿去对他而妥协……”
谢知萱道:“娘,您是不是还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