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脱下了鞋袜,随即摸索着爬上了床。
片刻之后,一声惊叫划破了宁静的夜晚。
主院瞬间变得鸡飞狗跳。
这些人全都是从将军府里带过来的,说白了,都是受过训练的。
虽说比不上官兵,但在仆人里头,动作算是快的了。
几口气的工夫,丫鬟们就闯进门来,护院们则是死死地守住了卧室。
没过多久,一个只穿着贴身衣物的男人就被推了出来,好在被护院们给按住了。
“放开,放开我!知道我究竟是谁吗!”
霍容恺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上送走了霍修宇之后,他本打算回去先补个觉。
谁知道下人来报,说军队里有人出了状况。
侯府早已远离朝廷纷争,那些人是整个侯府的支柱。
因此霍容恺不敢耽搁,连忙赶了过去。
到了才发现,原来是先前那人办事处了差错。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前哪怕更大的错误,也能轻松遮掩过去。
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上面的人揪着这点小事不放,非要下了他的职位。
那人的上面,下令的是谭家的人。
霍容恺平时虽然懒得管,但并不傻,脑筋一转就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恐怕是侯府知道了谭羡鱼收养了两个男孩,自然认为他们对谭羡鱼不好,所以要给个警告。
忙活了一天,他已经累得不行。
回来就想倒头大睡,但转念一想,还是先去了谭羡鱼那里。
只要把谭羡鱼哄开心了,谭家的人当然不会没事找事。
他原本只把这事当作一个不得不做完的任务,心里还有点挣扎。
然而,刚掀开床帘,看到谭羡鱼的那一刹那,他忽然觉得这是个美差。
别的不说,谭羡鱼长得确实好看,平时说话声音也好听。
如果能与她共度春宵,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谁能料到,他还没做什么,谭羡鱼居然醒了。
还一声喊把整个院子里的护卫都引了过来。
现在这种尴尬场面,就这么出现了。
霍修宇万万没想到,谭羡鱼竟对他如此抗拒!
没过多久,抱琴板着脸走出屋子:“你们几个,好好送侯爷离开。”
说完,抱琴转身回了卧室。
屋内,谭羡鱼刚缓过点劲,脸色依旧苍白。
刚才她真是吓得不轻。
谁能想到,自己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人爬上她的床!
还好在那人没来得及动手之前她醒了,不然现在,后果不堪设想!
“烧热水,现在我就要洗澡。”
谭羡鱼显得十分烦躁。
丫鬟们领命,连忙起身去准备,其他人看没什么事了,也就散了。
没多久,屋子里便只剩下谭羡鱼和抱琴了。
抱琴同样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她虽然睡在隔壁,但夜深人静的,谁会想到还会有人爬床呢!
“夫人,我马上安排,让护院轮班,晚上也要保持警惕!”
谭羡鱼点了点头。
她瞧着床边乱七八糟的散落了一地的衣裳跟鞋子,一脸嫌弃:“都收拾了,给他送回去!”
想了想,谭羡色光着脚下床:“床上的也都换掉!”
只要是霍容恺碰过的东西,她都觉得不干净。
抱琴答应了一声,唤来两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床上的所有东西换成全新的。
谭羡鱼再次洗了个澡,这才再次躺下。
利用她洗澡的时间,抱琴外出安排了护卫。
回来后点燃了安神香,恰好赶上服侍谭羡鱼洗完澡休息。
另一边,霍容恺黑着脸回到了司南枝那里。
司南枝还没睡,躺在床上,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猛然听到声响,司南枝微微一惊,看到来人是熟悉的面孔才放下心来。
很快,她就留意到霍容恺的不同寻常:“表哥,你为何……”
只穿着中衣就出来了?
面对司南枝的眼神,霍容恺脸上一热。
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糊涂,明明有别的住处可去。
偏偏跑到司南枝这里来,又被逮了个现行,让人笑话!
但现在走也为时已晚,霍容恺索性上前坐下,说:“嗯,我以为你睡了,在屋内换衣服会打扰你,就在外面换了。”
尽管这话编得有点勉强,司南枝还是信了。
司南枝脸庞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表哥,你真是体贴人呢?”
霍容恺此时还不知儿子被打的事,见司南枝脸红,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情愫。
他正要凑近些,忽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不合适地响了起来:“侯爷!夫人让我们将您的衣物送回来了!”
屋内的旖旎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变得有些尴尬。
两人对望了一眼,随即又各自移开视线。
“……睡吧。”
转眼又是安稳的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侯府平安无事,没再出过什么状况,霍沅皓在家族学堂里也站稳了位置,深得莫老先生的赏识。
第一个月的月考成绩相当不错,连老太太知道了都欢喜,感到颇为荣耀。
但霍容恺和司南枝就不那么高兴了。
毕竟当初两个孩子一同进了谭家的家族学堂,现在其中一个已经能够在那里立足。
自家孩子反而在家里趴了一个月养伤,伤刚好,还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
这事儿,换成谁都开心不起来。
老太太终究还是记挂着自己的亲孙子,于是在这一天,又召谭羡鱼去了寿安堂。
“羡鱼啊,沅皓在家族学堂站稳脚跟的确是好事,不过你也别忘了修宇,”老太太说,“那天,修宇虽言语不当,但也受了罚,养了将近一个月才好,足以让那边明白我们的态度,要不……你再去跑一趟?”
谭羡鱼眉头轻轻一皱:“那一照婆母的说法,是打算还要让修宇去谭家的家族学堂?”
“怎么了?”老太太略显不悦。
当日是谭羡鱼提出要表明立场,她才没反对。
如今立场也表明了,却不让孩子去上学了,那这立场表达得也太没意义了!
谭羡鱼连忙说:“婆母息怒,媳妇是想,如果现在送修宇过去,学堂里也只有他自己这一个需要从头教起的学生,可能也不会有老先生专门授课,左右都是让其他老师教,媳妇觉得,倒是不如在外面找个地方学习。”
谭羡鱼这话其实说得不太真诚。
毕竟,能跟着那些大儒学习的,怎会是一般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