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冯朝云跌跌撞撞跑去向太后求救的事儿,花芜并不知,此时,她正躺在香香软软的床上,满脑子都是震惊的问号──景弘帝萧凛居然把皇贵妃冯朝云降了位?!
由皇贵妃变成了贵妃?!
别看只有一字之变,可这份量却是云泥之别。
贵妃位同副后,若是有一日皇后不在了,皇贵妃便可代替皇后行使皇后之权,相当于天下之母。
冯太后极是看重皇后及皇贵妃这两个位子,皇贵妃这一降位,无论是为了她自己掌控后宫的欲望、还是为了她背后家族的荣誉,冯太后如何能善罢甘休?!她身后的定国公府又如何能坐视不理?!
定会认为这是景弘帝萧凛对于冯太后和定国公府一脉的羞辱。
要知道太后、皇后、皇贵妃、定国公府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书中,景弘帝萧凛虽然一直不喜太后这一系,但太后和定国公府毕竟是他的外家,在前期无论他们如何作妖,念着那一丝血脉亲情,只要不危及江山社稷,他便一直不曾真的动过他们。
直到后期太后及定国公府想要谋权篡位,祸乱江山,景弘帝萧凛才迅雷之势连根拔除了太后及定国公府这一脉的势力。
他这次怎么会这么早就对皇贵妃冯朝云出手?!
是因为皇贵妃冯朝云对她实行了板着之刑,还是,冯太后和定国公府这么早就开始作妖了?!
花芜有点懵。
这玩意怎么和书上有点对不上了?!
不过,花芜坚决不相信景弘帝萧凛降了皇贵妃冯朝云的位份是为了她。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景弘帝萧凛对她是有那么几分宠在,但那都是他表现出来给外人看的,她可没忘记她不过就是个替身而已。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想不明白的花芜索性也不想了。
浪费那个脑细胞干什么?!
明日朝堂是否震荡,那是萧凛该操心的事情。
她现在就是高兴!
那皇……哦……不对!该称其为贵妃了。
那贵妃冯朝云可是对自己皇贵妃的身份无比的在意,总认为自己也是后宫的主子,合该高于一切嫔妃之上,认为其它嫔妃不过是她的奴才!
现在把她降为了贵妃,在她心中估计就是从妻贬为妾了,她也变成了她素日里最看不起的奴才,这估计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杀人诛心!
花芜心中痛快,虽然依旧紧闭着眼睛,却觉得自己的嘴角总是忍不住想要微微上翘。
“行了!别装了!”
“朕都看见你眼皮下的眼珠子在叽里咕噜的乱转了……”
景弘帝萧凛又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
刚看到花芜‘晕’倒的那一刻,景弘帝萧凛只觉自己心似乎都停跳了,可是,一接到她入怀,感受到她突然放松软下来的身子,他便知道她在装晕。
直至此刻,他的心才重新跳动了起来,那剧烈的心跳震耳欲聋。
虽然知道了她无事,可是,当看到花芜被施了板着之刑,脸色雪白、额头浸满细汗,他还是怒极降了冯朝云的位份。
不是不知道降了冯朝云的份位,会引来冯太后的震怒和定国公府的强烈反对。
做为帝王他需要冷静自持、需要沉稳理智,需要平衡各方势力,不可由愤怒掌控情绪,这些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的准则,在那一刻失效了。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让他陌生。
但……并不坏!
至于太后和定国公府……如果他们知趣,便应该好好管教贵妃冯朝云,约束好自身,但以冯太后的糊涂和定国公府的贪婪无度,想必他们不会如此。
他们一直是不聪明的!
景弘帝萧凛想了许多,但是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也不过就是一瞬间而已,然后,他便看到了花芜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不可能!”
“臣妾才没有转眼珠子。”
花芜大怒,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声反驳道。
她好歹也拍了几部戏的,怎么可能连装晕这种最低级的戏都演不好?!
萧凛这是在侮辱她的演技!
可是,当她气愤的目光撞进了景弘帝萧凛似笑非笑的眼睛里时,她嚣张的气焰便全灭了。
完了!
她说话这么中气十足的样子,这不是完全坐实了她刚才装晕的行为吗?
此时的花芜后悔死了。
景弘帝萧凛是因为看到她晕了,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才在震怒之下降了皇贵妃冯朝云的位份,现在,看她什么事儿都没有,知道了她在骗他,会不会生气啊?!
欺君是什么罪来着?!
好像是……死罪吧?!
花芜摸了摸自己纤细的小脖子,咽了咽口气,挤出一个浅笑,弱弱道:“人家刚才是真的撑不住,有瞬间晕过去了嘛……”
“你不要生气了嘛……”
萧凛看着花芜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疼不已。
花芜纵然有些小心思,也只是在保护自己,何错之有?!
他降冯朝云位份,是因为她竟然对花芜施以板着之酷刑,心肠狠毒,花芜没事儿,只是因为他来得及时,并非冯朝云无罪。
“朕没生气!”
“你做得很对!”
“无论何时,你都要记住,不能硬拼时便尽量保护好自己,无论用任何办法!”
萧凛大手握住花芜的小手,眉如鸦羽,绝美的凤眸里满是认真。
花芜有些愣了。
等等?!
萧凛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哪怕她日后遇到了太后的刁难,只要危及到了生命,哪怕是太后的命令,她也可以不遵,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保住小命,才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是给她保命符?!
因为他借着她受刑之事,要对付太后和定国公府,怕他们向她报复,所以,给的补偿?!
太后和定国公府又做了什么缺德带冒烟的事儿了,让景弘帝萧凛都忍不下去了?!
花芜心里正想着,突然,门外传来了通传──鹤云深到了。
这下花芜就更尴尬了。
鹤云深来得似乎很急,平日里清冷自持的青莲谪仙,此时竟衣摆凌乱,额头浸汗。
见到花芜醒来,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仔细观察了一下花芜的脸色,这才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摆,给景弘帝萧凛请安。
“快过来看看!”
“贤妃刚受了板着之刑,你快看看她有没有伤到筋骨?!”
景弘帝萧凛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