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了林惜娟这事,严重影响了生产队一天的活。
张生金一整天都忙着处理林惜娟的事,接待公社来的特派员和公社书记、知青办主任,陪着调查,一整天都没想起要给生产队的人分工,让他们正常干活。
而生产队的人乐得偷一天懒,休息休息。
一年到头,除了过年那几天能休息,其他天生产队的人天天都要干活,刮风下雨都要干活,实在辛苦,无比想要休息。
虽然林惜娟死了,叫生产队的人同情,但因此能让生产队的人偷懒,休息一天,他们又禁不住高兴。
不过他们没有高兴太长时间。
因为到傍晚的时候,张生金送走了特派员和公社书记、知青办主任,林惜娟的尸体也交给了林会计,由林会计写信通知他哥,让他哥来领尸体,一切算是尘埃落定,闲下来时,张生金就想起了今天从早到晚忙着林惜娟的事,都忘记给队员们分工,让他们下地干活了。
张生金大叫坏了,现在正是忙的时候,队员们少干一天的活,他们倒是能偷一天的懒,休息休息,但会严重影响地里的活,立即怪大儿子没想起来提醒他一下。
张建兴有些无辜,出了林惜娟那么大的事,谁还能想起地里的活,提醒他爸。
张生金看了看天色,才傍晚,离完全天黑还有两个多小时,还能召集队员干两个小时的活,干两个小时的活虽不能把今天一天本该干的活干完,但多少能补一点。
于是,他便去了队部办公室,通过喇叭召集全队的人到晒场上集合,要抢时间干活到天黑。
他没忘了知青,让知青们也到晒场上集合,一起抢时间干活到天黑。
全队的人,无论是队员,还是知青听到喇叭里传出的通知,都觉得张生金疯了,都傍晚了还让去干活,简直没人性,都不想去,但再不想去也得去,除了宋岑月。
宋岑月可能是上辈子苦吃太多了,所以觉得傍晚去干活到天黑也没什么,只是她觉得两个小时估计也干不了多少活,张生金没必要都这个时候了还叫大家去干活,可以让大家明天早点起来干活,干到明天天黑,明天多干点活来补。
不过张生金都在喇叭里通知了,她也不好跑去跟张生金说,劝张生金改变主意,今天就不干活了,明天多干点。
就这样,夕阳西下,就快落到山尖上了,本是该下工的时间,永丰生产队的晒场上却站满了准备上工的人。
虽然张生金急着让队员们上工,但还是要先给队员们分工,还好张生金对队分工这事已经很熟练了,所以很快就给队员们分好了工,给队员们分完工,就该给知青们分红了。
老知青男的分的都是挑粪的活,女的则是分去拔草,男的老知青们一听到挑粪,都想到了淹死在粪坑里的林惜娟,打了个寒颤,还他们要挑粪的地方不是知青点后面的茅厕,林惜娟淹死的地方。
“新知青,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因为你们才来,还没有农具,今天就都去除田里的草,你们明天休息的时候记得去买点农具,像锄头、铁铲、扁担和桶,还有箩筐……对了,还有镰刀!这几样是下地时经常要用到的,一定要有。”张生金给新知青们分工完后,吩咐道。
“大队长,这农具不是生产队分给我们吗?”徐小鹏举手问道。
张生金向他看去,微皱眉头,“你们老家知青办给你们知青的下乡补贴时没有告诉你们,给你们补贴的钱有一部分就是给你们用来买农具的吗?
生产队哪有多余的农具分给你们,生产队都没有多余的农具分给队员。”
“这知青想要生产队分农具给他们,想得可真美!我还想要生产队分农具给我呢!”有队员撇嘴道。
徐小鹏摸了摸鼻头,低下了头,懊恼刚才张口问。
“大队长,从现在干到天黑,估计也就只能干两个小时的活,这工分怎么算?能算满工分吗?”又有人举起手问张生金,是生产队的队员。
张生金又皱起了眉,这次皱得很紧,“你想屁吃呢!才干两个小时的活,就想算满工分。想要拿满工分,为什么不从早上就开始干活……”他瞪了那队员一眼。
“你们这些人就想着偷懒,早上看我因为林惜娟的事忘了分工,让你们照常干活,你们也没有一个人提醒我。”他伸出手指着队员们骂道。
队员们噤若寒蝉,全都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好了,赶紧去干活吧,别再耽误了!你们现在去多干活,也许还能拿两个工分,不然就只能拿一个工分。”张生金挥了挥手。
看着队员们开始离开晒场,张生金也准备走了,却突然想起了新知青们没干过活,即使是拔草,也得学,得需要人带。
“吴老二家的,你等等,这几个新知青就交给你了,你教他们怎么拔草,除掉田里的杂草。”张生金的目光望向了正要走,方才也被他分去除草的吴老二媳妇,出声叫住了她,吩咐道。
吴老二媳妇扫了一眼几个新知青,目光落到两个女知青宋岑月和何小璐身上,来回打量一下后,目光闪了闪,眼中竟闪过一抹喜意。
“好嘞!大队长,你就放心的把这几个孩子交给我吧,我会照顾好他们,教会他们怎么除草的。”吴老二媳妇笑眯眯的对张生金点了点头,还做出了承诺。
宋岑月是个敏感,还很敏锐的,自然察觉到了吴老二媳妇有异,心里疑惑起来。她看到自己和何小璐,喜什么?为何方才眼中会闪过一抹喜意?
何小璐和其他人则没有宋岑月那么敏感、敏锐,并未发现吴老二媳妇的异样。
徐家辉带着新知青们向吴老二媳妇道了声谢,就跟着吴老二媳妇去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