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王府的脸?
沈继阳听闻此言,俊容拉了下来。
沪阳王一向爱重他,把他当亲生儿子般培养提携,怎可能说出这等不能入耳的话?定是着几个守卫添油加醋。
“我进去看县主一眼,看完就走。”
说罢一撩衣袍下摆,抬腿往里进。
守卫急忙横刀作拦,皱眉道:“县主尚未出嫁,私下见面对她名声不利,广陵侯自重!”
沪阳王府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他擅闯?
沈继阳看他们态度坚决,寸步不肯让,只得强压怒火,一拂衣袖,愤然离开。
消息传入内院,谢清音气得骂道:“一个个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敢拦起广陵侯了。”
贴身丫鬟道:“这是王爷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执行。”
“你去安排一下,我一会儿出去。”谢清音前两日刚解了禁,已经可以出府了,只是外面的谣言尚未止息,她怕出去碰上熟人,便一直没敢出门。
半个时辰后,谢清音乘坐马车离开王府,去了她与沈继阳以前会面的老地方,沈继阳果然也在这里。
两人多日未见,依偎着叙了许久的话,后面聊到被革职一事,又聊起闻芷。
“你说闻芷与高国舅有染?”
谢清音杏眸瞠圆,颇是意外,“应该不会吧,高国舅成婚多年,连个妾室都没收过,怎么会养外室?何况他们岁数相差很大。”
高敬元虽近两年不大得陛下器重,但好歹也是国舅,高家的长子嫡孙,将来要袭爵的,身份何等贵重,能看上闻芷那种女人?
“若不是有染,他为何要处处护着闻芷?”说到这个,沈继阳就牙酸。
从前是他低估了闻芷,早知道她有这般厉害的手段,就该多设些防,如此今日也不至于跌这么大一个跟头。
谢清音摇头:“这只是你的怀疑,毫无证据。”
沈继阳苦笑道:“若有证据,我就可以直接去告发了。”
没证据可以制造证据,何况有些事根本就不需要证据,传的人多了,自然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思及此,谢清音弯起唇角,柔和的眸光掠过一丝冷意。
拜闻芷所赐,她现在连门都出不去,王府来了客,也不敢见,终日只能躲在后院,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真该让闻芷也尝尝。
翌日上午,沈继阳被皇帝召入皇宫养居殿。
皇帝问起义绝一事,沈继阳斟酌再三,只得据实说,是自己遭了闻芷的算计。
“朕之前让人传口谕,命你签和离书你怎么不签?早签了还能走到这一步?”皇帝的意思很明白,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沈继阳心有不满,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垂下眼睑辩解道:“微臣前阵子手受了伤,想等着伤愈再签的,谁知伤好后手头公务又忙,就给搁置了。”
皇帝心下好不嫌弃。
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就得了,搬出来糊弄他?
继而又听见沈继阳说:“闻芷不同意微臣娶县主,曾多次与微臣闹,将侯府搅得不得安宁,甚至暗地里报复沈家,微臣念及昔日情分,不便与她计较,这才纵着她越做越过分,是微臣无能,连个后宅都镇不住。”
知道自己无能就好!
皇帝没好气道:“往后再闹出这等笑料,你就给朕滚出京城。”
他登位没几年,正急于组建自己的朝臣班底,以摆脱先帝那些老臣的掣肘,这才几次护着沈继阳,不然上回闹出私生子丑闻时,就该撤他职了。
“是。”沈继阳跪地应声,眉头紧皱,胸腔内的怒气一浪一浪地往上蹿腾。
闹事的是闻芷,承担恶果的却是他。
隔了几日,闻芷才把剩余的几千两银票给闻泸送来。
闻泸急得骂人:“终于知道来了?还以为你这个死丫头,利用完我就要赖账呢。”
“就为几千两银子,得罪你这样的小人,那也太不值了。”闻芷站在床边,扯唇冷笑。
既然说好了事成就补齐尾款,她自然不会食言,她做生意,最讲究的便是“诚信”二字。
“死丫头,”闻泸躺在床上还不怎么能动弹,只干瞪眼,“你可以滚了。”
闻芷也不多留,扭头便往外走。
“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不必再往来了。”
闻泸两眼放光,忙着数银票,压根没听见她说什么。
从闻宅出来,出巷子又沿街往前走了一段,才登车远去。
街对面罗府的角门上,杨氏笑吟吟对罗员外道:“如何?我没骗您吧?”
罗员外摸着右脸上那颗痦子,点了点头,笑起来满脸的横肉。
“确实是个绝色美人,你回去跟闻相公再谈谈,若他无意见,这门亲事便就这么定了。”
杨氏笑得合不拢嘴,忙说:“他能有什么意见?能与您结亲,是闻家莫大的福分,自然一切由您做主。”
“那好,我明日便让媒婆去提亲,之后着手准备婚仪。”罗员外脑海里浮现出闻芷那曼妙的身段和姣美的脸蛋,眼睛笑成了两条缝。
他那原配要有那小美人一半漂亮,他也不用弄死她另娶了。
最可恨的是,那贱妇还不准他纳妾,一提纳妾就拿和离要挟他,扬言要带走所有私产,罗家的产业一多半都在她名下,这他能忍么?
次日清晨起来,闻芷在院子里耍了会儿刀,洗漱换罢衣裳,用过早饭,即准备进宫。
谁知还没出二门,一婆子匆匆进来禀报道:“小姐,大夫人带了个媒婆上门,说是来替什么员外求亲。”
“求亲?”
闻芷一惊,霎时柳眉倒蹙,愠怒之色显露于脸庞。
闻泸那个狗东西,还在打把她卖给罗员外的主意?
“人呢?”
婆子微喘着气回道:“在前厅呢。”
闻芷大步走出二门,左转穿过游廊,往前厅而去。
一见闻芷进屋,杨氏便笑脸迎上去,扯住她道:“妹妹大喜呀!我们那儿街对面的罗员外相中了你,要聘你去当主母呢,那可是富贵人家,你嫁过去一辈子吃喝不愁,又风光又体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