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音如遭雷殛,身形猛然一僵,脸上血色全无。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点荣光,为何也要被夺走?
“陛下,我是冤枉的!有人陷害我,请陛下明察!”
“下去。”
皇帝对她的容忍已到极限,不想再听辩解,连看也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背过身径直往里间走去。
谢清音浑浑噩噩,自己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王府的,进屋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纯纯是被气晕的。
子时早已过半,谢迟仍在书房内处理军务。
心腹武风进来汇报宫里的消息,“婉嫔情况已经稳定,并无大碍,龙胎亦无恙,昭云县主……谢清音被革了职,现在回王府去了。”
谢迟轻轻颔首,将手中的笔搁下。
“广陵侯府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没有?”
武风摇头:“没见有什么动作,从闻姑娘与广陵侯义绝后,沈家人便再没有找过她。”
“下去吧。”谢迟合上公文,端起案头的瓷盏,喝了两口茶。
婉嫔的事,是他一手安排的。
尚药局有他的人,那人先偷偷在方子上做细微改动,然后照着被改过的药方抓了安胎药交给过去取药的宫女,而宫女又不懂药理,自然发现不了端倪。
果不出他所料,皇帝一怒之下,撤了谢清音的职。
敢造闻芷的谣,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得知谢清音先被褫夺封号,后又遭到皇帝革职,沈家人不由都有些唏嘘,同时又觉得皇帝心太狠。
沈继愉哼道:“都是闻芷那个毒妇害的,若无她给陛下眼药,陛下肯定不会处罚得这么重,之前出了那么大的事,陛下不也只是将她降为县主吗?”
她一边说一边搁下茶盏,纤指伸进宽袖内,挠了几下手臂。
“话又说回来,幸亏婉嫔娘娘腹中的胎儿无恙,不然的话,罪过可就大了,连沪阳王府都要遭受牵连。”老夫人叹了口气,心内颇为庆幸。
若是被安上个谋害皇嗣的罪名,以谢清音的身份自然不会被处死,可也是戴罪之身了,她可不想有个带着一身罪嫁过来的儿媳妇。
“你这两天老说身上痒,让府医来看过了没有?怎么回事?”
沈继愉摇了摇头,说:“府医说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我院子里花草多,沾染了花粉之类的东西。”
前两天身上就有些痒,她没当回事,昨日瘙痒更甚,才让府医过来看了看,目前正喝着药,暂时还没什么效果。
老夫人叮嘱道:“要当心一些,这个季节可别染上那种病了……对了,还是去抓几服预防的药来吃吃的好。”
说着便叫来一个婆子,吩咐她道:“你去府医那里一趟,让他开一副预防黑痘病的药方,再出去多抓些药回来煎煮,不但主子们,下人也要服用。”
每年的十月份前后,府中都会有人染上黑痘病,丢掉性命,往年这些事都是闻芷操持的,不用她管,若非这会儿看见沈继愉挠痒,忽然间想起来,她就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