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芷抬眼一瞥,眸底泛出冷意,反问道:“如果让你的妻女住进来,你能放心吗?”
那人被噎得红了脸,皱起眉头道:“她们异族,怎么能跟魏人相比?您一来便改善了这里的伙食,从一日一顿饭,改成了一日三顿,已经够优待这些戎人了,如今又要大动干戈地单独腾地方给女人住,前日还说要设间医堂,供他们看病,实在做得太过火,难道不怕传出去,被人说闲话?”
“我遵照朝廷政策做事,怕什么闲话?”闻芷心中不悦,素手一摆道,“只管按我说的做就是。”
“可是……”那下属还欲说些什么,右手边的同僚拉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多嘴。
几人领了命,下去办事。
闻芷先派人去紫林大营,向谢迟请示,等候回信的期间,将东暖阁那边收拾了出来,充作医堂,北营的所有药材都抬来,一律放置在这里。
谢迟回复是,让闻芷自己做主,闻芷便愈加放心大胆地去做。
经过忖量,她决定将敬事堂门口出去的东西两侧那两座大院给妇女们住,因此原先住在这里的男人们就得搬到别处去。
虽有些不满,他们却也到底没敢耽搁,趁着天微微放了晴,花了一个上午时间,就把家搬好了。
过了小半个月,让常喜找的三四十个女卫也到了,闻芷给每人配了刀,让她们专门负责女子住区的守卫。
如此一来,那些个存着狎昵之心的男人便无法再靠近此处,里面的妇女处境比之前好了不少。
只是人多了,难免有那不怕死的,要完全杜绝妇女受骚扰的情况,短时间内比较难。
一日,有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来找闻芷,扭捏了半日,极难为情地问她,有没有可以堕胎的药。
闻芷给看了脉才知,这姑娘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便问是谁的。
这姑娘只是哭,闻芷与常喜等劝解了好一阵,方回说,她也不清楚,因为欺负她的人有好几个。
闻芷握住她轻颤的肩,极力压住怒火道:“都是哪几个?告诉我,我为你做主。”
“你、你会杀了他们吗?”姑娘含泪着问。
“会。”闻芷毫无迟疑地点头。
这样的畜生本就罪该万死,又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他们拉出来杀一儆百,比什么都管用。
姑娘犹豫片刻,将五个畜生的名字告诉了闻芷。
随后,闻芷写下方子,语气沉重道:“打胎药是很伤身的,你本就体弱,这服药下去,弄不好会丧失生育能力,考虑清楚了?”
对方点头道:“我不要这个脏东西留在身体里,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怕得睡不着,大人,你就帮帮我吧。”
“那就去抓药吧。”闻芷将药方递给常喜,又对这姑娘说,“你这几天先住在这里,养好了身体再回去。”
她忙跪下磕了个头,垂泪道:“多谢大人!”
闻芷命铁卫将那五个人抓了,带到刑场,叫来众人观刑,当众将其斩首。
此举引起不小的轰动,回到大院里,阿克今在巴敦耳边不忿地说道:“那个姓闻的女人果然凶恶,先是将男女隔开,让那些有家小的人夫妻骨肉分离,今天又不分青红皂白,斩了咱们五个同胞,将来还指不定怎么对付咱们呢,长此下去如何得了?”
巴敦撩眼看过去,眉心蹙紧:“怎么是不分青红皂白?那五个禽兽侵犯了一个姑娘,本就该死,这种事时有发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次,他是支持闻芷的,只不过被斩的毕竟是自己的同胞,观刑时到底没好喝彩。
阿克今不满地嘟囔道:“这算得了什么事?打一顿也就罢了,犯得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