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众人一路,但见天目琼花漫山遍野,潺潺流水,鸟语花香。一个大门,近在咫尺。黑色牌匾,古色古香。金色壁画,蔚为壮观。四个大字,映入眼帘。便道是:嵩阳书院。
此处,群山环绕,幽静之极,果然是个好所在,乃是读书的好地方。费无极满面笑容,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衫,按捺住激动异常的心绪,抢在前面去叩门,只听得,当当当三声作响,居然没有反应。
众人也颇为疑惑,一个个互相对视开来,且静观其变。此声,却飘出一阵郎朗读书声---
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金木水火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
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
唯人也得其秀而最灵。形既生矣,神发知矣。五性感动而善恶分,万事出矣。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立人极焉。
故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故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又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大哉易也,斯其至矣!
费无极惊得呆了,低声道:“‘无极’!如何拿我的名字读书,吓死我了!”立马后退而去。
玄空哈哈大笑:叹道:“听到了?费无极,你看看嵩阳书院居然拿你的名字读书,你那会还不愿意来,这下可好,倒吓到了。”伸手指了指。
明哲赶忙上前拉住费无极,乐道:“你看看你,胆小鬼的样子。真是好笑。”又看向嵩阳书院。
费无极挠了挠后脑勺,纳闷道:“不知这书院学子方才读的什么?什么极了极的,莫名其妙!”环顾四周,眉开眼笑。
惠松摇头晃脑之际,笑道:“想必孔夫子的书都要这般摇头晃脑。才会神游物外。”背着手,好似老先生一般。
道空见状也摇头晃脑试上一试,缓缓道:“之乎者也,者也之乎。无极而太极,太极而无极。”
费无极破涕一笑,喃喃道:“你们就笑话人家好了。人家郎朗读书声,好生了得,方才我敲门,居然没人理,实在尴尬。”
玄空又对费无极说道:“这下,去敲门看看,再说。或许他们读完了,也未可知,是也不是?”
费无极道:“我不要,方才早已领教。”挺直腰板,马上摇摇头,又摆摆手。
玄空道:“明远,你去敲门如何?”看向张明远。
张明远道:“终南山弟子拜访嵩阳书院,请开门。”对玄空点了点头,便笑着上前叩门。依然没有反应,不知为何。
道空也不耐烦了,随即敲门,叫道:“恒山派拜访嵩阳书院。”传来当当当三声。
惠松也上前敲门,缓缓道:“恒山派特来拜访,不知嵩阳书院今日如此朗朗读书声,多有打扰,还望见谅。”传来当当作响之声。
明哲也加入序列,笑道:“恒山派弟子明哲,素闻嵩阳书院大名鼎鼎,今日拜访,还望行个方便。”伸手却没敲。
玄空道:“这是为何?莫名其妙。”说话间一看众人敲门没有动静,这嵩阳书院一阵读书声后居然死气沉沉,不知为何,捋了捋胡须,心下疑惑开来。
费无极灵机一动,蹙眉之际,用手一指,道:“想必书呆子一个个都入迷了。他们既然怕打扰,我们偏就打扰一番未尝不可,看他们还敢冷落我们。”说着跑开了。
张明远喊道:“师弟做什么去,不可乱来。”随即近前,静观其变,就怕出麻烦,顿时紧张兮兮。毕竟不知道这家伙想做什么,就怕他乱来,惹出祸端。
明哲转过身去叫道:“无极,无极!”不过,这费无极早已不见踪迹,本想跟随,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做什么,可惜,为时已晚。只好与众人一起等待,看他意欲何为。
玄空心中疑惑万分,寻思道:“这小子,果然机灵鬼,不知又玩什么花样”惠松摇摇头,笑道:“这臭小子,真有趣。”
道空道:“好累,这山路果然辛苦,师父过来坐会。”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伸手招呼玄空过去。
玄空一脸不悦道:“道空,你还没到少林寺就累了,还说山路辛苦,真是差强人意。看看费无极,一路游山玩水,人家可不知累为何物?难道我恒山派弟子不如终南山弟子了?”
道空挠了挠后脑勺,缓缓道:“师父何必生气,弟子知错了,也不过随口一说,还望见谅。”赶忙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走了过来。
玄空道:“此番来嵩山,参加武林大会,可不能让各大门派笑话,我恒山派弟子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要有精气神,你可明白?”听了这话,道空点点头,心中却并不服气。
众人叹了口气,玄空神情凝重,回过头随即对惠松和明哲,掷地有声道:“你们两个也一样,是也不是?”
惠松、明哲拱手之际,异口同声道:“师父教诲极是,弟子明白。”一个个低下头去,神情肃穆。
张明远走近玄空身旁,笑道:“玄空道长,想不到你对弟子这般严格,我家师父待我们就不一样了,没这么多繁文缛节,他让我们自由自在,只要不伤天害理就成。”
玄空对张明远低声细语道:“明远,像你这般知书达理,乖巧懂事。可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贫道也放心,何况你家师父。至于费无极,你说,哪个师父会放心,就怕他捅娄子,说错话。”惠松、明哲、道空也靠近试图听玄空在说什么。众人皆围拢在玄空左右。
突然,一语袭来,“玄空道长,好不爽快。我帮大家想主意打开嵩阳书院大门,你倒好,如何说我不是了,岂不令人伤心难过?我费无极得罪你老人家了不成,以至于你这般说我,我家师父也没说我这不好,那不好,你倒好,咸吃萝卜淡操心,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岂不是多管闲事,自寻烦恼了?”众人一怔,转过脸去,费无极气呼呼的,一语落地,依然瞪着玄空道长。
“你!”玄空大吃一惊,气得差点绊倒在地,原来他后退之际,一块石头在后,脚下一滑,不由站不太稳。明哲眼疾手快赶忙扶住。
张明远紧锁眉头,急道:“少说一句,有何不可?无极,好歹玄空道长也是长辈,一代宗师,不可无礼,你可明白?”拉过费无极,对他叮嘱再三,示意他不可造次。
费无极翻个白眼,冷笑道:“方才为何不替我辩解,这下又来教训我。”顿时气急败坏,一把推开张明远,随即双手叉腰,横眉怒目。
道空指着费无极,叫道:“臭小子,如此胆大包天,敢对我师父无礼,看招!”随即大打出手,向费无极扑去。
费无极不以为然,冷笑道:“看看你,黑不溜秋,也配和我过招,换明哲,这白白嫩嫩小白脸,正合我意。”
道空大喝一声,伸手一指,气急败坏道:“好小子!今日不教训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随即腾空而起,飞身而来,一掌发出,内力果然了得。路边花花草草也被打得七零八落。如果不是张明远眼疾手快,拉开费无极,后果不堪设想。
费无极惊得呆了,急道:“啊呀!你动手,还动真格的,来,谁怕谁,混小子,来!”费无极嘴上不依不饶,本来觉得道空不会大打出手,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却动真格的,这下猝不及防,险些受伤,心里无名火突突直冒。意欲动手,张明远死死按住他,他动也不能动。
道空大喝道:“臭小子,我要打的你满地找牙!”不觉继续发掌意欲攻击费无极,大喝道:“你不知天高地厚,岂有此理?”
玄空掷地有声之际,呼道:“住手!道空,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我恒山派莫非是闲云野鹤,动不动就大打出手,岂不与江湖无名鼠辈为伍了?你可知错?我们走!”使劲拽了一把道空的胳膊,意欲离开。
张明远赶忙拉着费无极到玄空跟前,陪着笑脸道:“玄空道长,您是一代宗师,大人有大量,何必与我们晚辈一般见识。我师弟方才确实有些冒失,不该冲撞您,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且看在家师李长安面上饶他一回。弟子对您仰慕已久,此番参加武林大会,如何可以缺席,还望玄空道长见谅。”随即让费无极道歉。
玄空神情肃穆,并不理会,昂首挺胸,远眺前方。张明远拉过费无极,对他耳语几句,示意他上前诚心诚意道歉。费无极轻轻拍了拍脑门,尴尬一笑。
费无极心想:“武林大会,对啊,为何如此稀里糊涂。方才如何就不冷静,如何就太过冲动。武林大会,可以结交天下豪杰,如何可以错过。如若与玄空道长结怨,这武林大会恐怕就无缘了,岂不坏了大事。再说回到终南山,如若师父得知我得罪了玄空道长,岂不又要责罚于我。我目下武功也是浅薄的很,不可太过任性。如若为此,以后有什么事师父都只让明远师兄下山去做,我费无极岂不可怜了,落的和扁头、阿长一样下场,岂不自寻烦恼。”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瞅了一眼张明远。
张明远使个眼色,示意他要赶快道歉,以免自寻烦恼,就叹道:“听话,不可造次。出门在外之前,你如何答应师父了?干娘如何千叮万嘱来着,莫非都忘了不成,岂有此理?”
费无极定了定神色,笑了笑,马上对玄空道长作揖,道歉道:“玄空道长,晚辈方才去后面找了找,结果没发现后门。回来路上被一棵大树枝碰了脑门。故而方才晕乎乎的,可能脑袋不太够用,就冲撞了您,还望见谅,千万不要和晚辈一般见识。您那恒山派乃是北岳至尊,天下无敌。如若此番武林大会少了恒山派,岂不没有意思。如若玄空道长因晚辈生气,又气坏了身子。岂不是晚辈大大的罪过。晚辈心里过意不去不说,玄空道长也心里不好受。如若传扬出去,知道的且认为玄空道长不与江湖鼠辈为伍,不知道的以为玄空道长不慈祥呢,这就冤枉您了?作为一代宗师,武艺高强不说,重要的是为人师表,不计前嫌,心胸宽广。玄空道长就是这般人物,晚辈佩服的五体投地。将来回到终南山和京兆府也要写篇文章,赞扬此番上恒山和嵩山的经历了,后人也会怀念玄空道长的宽宏大量,忠君爱国了。”一语落地,众人瞠目结舌,佩服不已。
玄空不觉笑了笑,捋了捋胡须,叹道:“好小子,头头是道,说这么多,一定口干舌燥了。这马屁拍的不错,贫道就不追究了,还望你好自为之。如若上了少林寺参加武林大会还这般模样,想必自有人教训你,你如若惹恼了许多江湖中人,你就麻烦了。”
费无极道:“不敢,不敢。成为众矢之的,岂不危险?”道空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见玄空给他使眼色,就走上前来。
费无极摆了摆手,叹道:“也是我年轻气盛,你小子身手不凡,佩服,佩服。”
惠松紧锁眉头之际,失笑道:“你们两个人,真是有意思。”明哲伸手一指,冷笑道:“费无极,你这乌鸦嘴,武林大会上千万管住了,不然你就麻烦了。”
张明远道:“好了,我们只顾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来嵩阳书院,进不去,这外边做什么?”
玄空走上前去,敲门道:“恒山派玄空拜访嵩阳书院,多有打扰,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