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衣女鬼”此时的状态并不正常,不如说看起来有些呆滞。
她双眼无神,身体僵硬,若不是身体还是热乎的,看起来还真像个货真价实的女鬼。
“……干得很不错,感谢你的配合。”
季洵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入正题:“那么,请你忘记这一切……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里吧。”
说这话时,季洵声音低哑,眼睛里也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是季洵动用了自己的异能,对这位“白衣女鬼”使用了催眠能力。
被催眠的“女鬼”其实也不是别人,正是温泉旅店里的一名工作人员。
她双目无神地点了点头,就这么缓缓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季洵目送着工作人员走远,看着她直到彻底不见踪影后,才缓缓迈着步子往回走。
可就在转角处的时候,他遇到了靠在墙边,早已等待多时的段忱。
“厕所似乎不在这边。”段忱就这么盯着季洵,说的话直戳他心窝子,“本来我以为闹鬼不过是个吓唬人的鬼话,没想到竟然是你搞出来的闹剧……”
“你居然会舍得吓唬小年,小年他知道你背着他做这种事情吗?”
宋年当然不知道了,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不会被吓得往季洵怀里躲了。
季洵倒也没有被撞破阴谋的尴尬,反而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倒是没察觉到你的靠近。”
“是爬行动物本来走路就没有脚步声吗?这确实是我大意了,下次我会特别留意你的。”
用问题回答问题可不是什么好文明,段忱收敛了几分笑意,挑眉看着季洵。
“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小年,你猜他会怎么看你?”
“为了享受小年的投怀送抱,故意制造恐慌吓唬他……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内心扭曲。”
季洵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小年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吗?”
“还是说,你认为比起我,小年更愿意相信你?”
这话可谓是直接在段忱心口捅刀子。
段忱在宋年那边信誉确实很低,若是没有实际的证据,百分之一万的无法说服宋年。
“再说了……”季洵朝段忱方向靠近了几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比起真正的恐慌,由我来人为制造的恐慌更安全一些吧?”
“我知道底线在哪,不会真正的伤害到小年……这只能算是动用了一些小小的技巧,在此过程中并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这些对话无法从监控中得知,在场知晓季洵阴暗手段的只有段忱一个人。
至于季洵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总结起来并不困难。
在宋年出门后,他也紧跟着出门了。
不过他没有立刻尾随宋年,而是先去寻找了还在值班的工作人员。
季洵对着她进行了一些小小的催眠,让她配合自己玩个小游戏。
前后两次“女鬼”出现时,季洵都在宋年的身边。
这是为了宋年每次受到惊吓时,只有季洵一个人可以依靠。
而段忱和秦泽川出现后,“女鬼”反而不再出没了,也是因为季洵知道这种小把戏肯定瞒不过其他人。
若是引起了段忱和秦泽川的注意,那这件事情就无法轻易收场了。
等宋年回到房间,等其他两个男人都被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季洵再趁此机会进行收尾工作……消除催眠造成的影响,把一切都回归原样。
简直就是完美的计策。
难怪看见“女鬼”时季洵反应平淡,难怪他的注意力一直以来都放在宋年的身上。
这一切都是季洵自导自演的小把戏,他当然完全不慌了。
所有人都被季洵安排得明明白白,一切发展都在季洵的股掌之中。
还好季洵暂时没打算用这些手段对付段忱和秦泽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或许还要感谢宋年……
如果不是碍于宋年还在场,季洵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对两人下手。
就连段忱也忍不住感叹:“季洵……你真是可怕的男人。”
季洵抬脚先走了一步,边走边道:“谢谢你的夸奖。”
听到季洵回应的段忱嘴角一抽,差点没绷住。
这人不但可怕,还怪不要脸的。
小白蛇此时已经彻底清醒了,看见季洵比自家主人还要不要脸,它立刻对着季洵开始龇牙。
虽然平日里它不喜欢段忱,但在这种情况下它还是知道得一致对外的。
季洵可不理会那小白蛇的威胁,对他来说这种小玩意随时都可以挥挥手弄死,放着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
在季洵即将走远时,段忱没忍住开口讽刺道——
“连把喜欢的人留在身边,都只会使用算计。”
“季洵,你是对真实的自己多不自信,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你是在害怕吗?害怕把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宋年看时,他会无法接受那样的你吗?”
不得不说,段忱确实是很懂心理学的。
他和季洵有很多相似点,都是擅长使用手段的那类最肮脏的人。
所以段忱也知晓季洵的弱点在哪里。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人,而季洵展现出来的一切太过于“完美”了。
而想要毁灭这样的完美也相当的简单。
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缺陷。
季洵:“……”
似乎是被段忱的话给绊住了脚步,季洵脚步一顿。但最后他还是没有过多停留,快步离开了。
他又不是白痴,自然知道段忱话中的意思。
但……季洵没得选。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在心存侥幸,觉得等宋年相当依赖自己,无法逃开自己身边的时候,就是展现自己虫族身份的最好时机的话……
那么现在的季洵已经完全不敢这么想了。
在下午的游戏环节里,宋年已经完全展现了自己的立场。
他是绝对无法容忍虫族的存在的,也绝对不会在成为虫族后伤害人类。
相应的,他也无法原谅一直在伤害人类的季洵。
所以……季洵绝对不会公布自己的身份。
若是有一天宋年真的知晓他的身份,一定会觉得他恶心,会厌恶他,会害怕他。
等到那个时候,他和宋年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他不想赌,也不敢赌,他更不想去面对这个问题。
趁着还能逃避的时候,就让他再逃避一会吧……
……
另一边,在段忱找借口离开后,宋年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秦泽川身上。
“所以,秦泽川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如果说刚才是秦泽川在单方面审问宋年,那么现在形势已经瞬间逆转,变成宋年在审问秦泽川了。
说来也对,他为什么要害怕秦泽川?
明明他才是少爷!!
哪有少爷被忠犬审讯的道理,实在要质问的话,也该由他来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