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棠翎公主一路小跑,脸上挂着一丝焦急,乔紧紧地跟在身后,因为身上的通行令牌让他们顺利地进入了城主堡。
通过城主堡前面辽阔的广场,中间一块巨大的石碑上刻着“仲马条约”的内容,他们没有丝毫停留,直接上了高耸长宽的城桥,那下面正是与后山相连的小山谷,此时,他们前面出现了一个人,棠翎直接跑过,而乔跟此人擦肩而过时撇了一眼爱羽,同时爱羽也看到了乔的侧脸。
三人擦肩而过,爱羽停在桥中,眉头微皱,他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净跟着护卫来到会客厅,刚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等他的棠翎。
“棠翎?你怎么跑来这了?怎么不跟父王在一起?”
“哥!太好了!”棠翎一见净就跳下了椅子扑到他的怀里,净抱着她转了好几圈,然后宠溺地摸着刚到他胸口的小脑袋,平常在亚特兰提斯她最喜欢跟净玩,这些日子净来到泉港城后,她好几次吵着让波塞冬带她来,虽然所有的王子公主都十分推崇他,关系都很好,但净也最疼这个妹妹。
“哥,我想去看看你的房间。”棠翎笑着说,看到净身后站着的另一名鱼妖时,眼皮半拉下,眼神中竟然对他带了敌意。
净带着三人来到他的房间门口。
“我跟哥哥说会悄悄话,你们俩就在外面就好了。”棠翎说着就毫不迟疑地关上了门。
乔跟德鲁伊对看了一眼走向走廊的一扇窗边,他们警惕着周围,于是也就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但从表情上看,聊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家常叙旧。
房间里,棠翎把净带到角落,尽量的远离房门。
“哥!他们要杀你!你快跑吧!”
“额~棠翎,哥在这很安全,没事的,这些事别乱说,也别打听,这很危险,知道吗?”
“可是哥,他们…”
“棠翎,你只要好好的跟在父王身边,那是最安全的地方,哥现在很厉害,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但你还小,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说着净给棠翎秀了一把自己手臂的肌肉。
“真的吗!让我瞧瞧呗!”
“行,先来吃些点心,你应该是第一次到陆地上来吧?等下哥带你出去转转,也让哥看看你进步没有,然后你就乖乖回父王那边去,知道吗。”
“好吧,但你自己一定要多多小心啊。”
“嗯,我知道了,你这个妹妹怎么跟母后一样唠叨,不过还是谢谢你棠翎,你一定快快乐乐地长大。”最后两句净是在心里说的,他抚摸着正低头吃甜点的棠翎的小脑袋,爱不释手,宠溺的眼神简直能化出水。
圣节竞技场内。
“接下来,我来给各位说明一下规则,其实很简单,把其他人全部淘汰掉,最后留在岛上的那个人就是我们最后的圣骑!淘汰的方式有两种,彻底杀死或者将其推入海底,其实结果是一样的,时间是在太阳完全没入到地平线的那一刻,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没能决出最后的圣骑,那么你们就算全部都被淘汰!往届不少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各位一定要记住了!快速去淘汰对手才是让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了!祝你们好运!勇敢的战士们!”戏游道。
虽然规则听完了,但大多数的奴隶还都处于迷惘状态,天海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十分的靠近岛的中央,他面前就是这座数十米高的罗伊斯像了,他昂首仰望着他,嘴角一弯。
这时孤岛上,尖叫声、呐喊声、怒吼声遍地而起,如爆竹般,一声响起便迅速扩散开来!
场面一度混乱,逃跑,追逐,碰撞,对脚,因为双手都还被绳结捆着。
有的人就会先用牙齿将其咬开,或者找到一块尖锐的石头将其割开,而纵观全场,也只有罗伊斯像的底座能做到,一旦有一个人这么做了,所有人也就自然会跟着效仿,所以现在就有一大群人围着雕塑在磨自己手上的绳结。
外围,一个已经解放双手的光头追着一个人到了岛的边缘,逃亡的人看着背后的悬崖,落石坠入深海,双腿发抖地跪下。
“求求你放过我吧!”
光头走上前一脚把他踹了下去:“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呢!”
这时一阵剧烈的震荡让所有人都停下来了,震荡转眼即逝,就在大家以为平安的时候,光头突然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裂开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崩塌!
马多多看着孤岛外围的岩地全部落下,坠入海中,整座孤岛一下子就缩了一圈。
“那是什么!”马多多瞳孔一缩,看着海面上冒出的红色液体以及游动的蓝白色生物。
伴随着许多人的落海,孤岛边的海面一下子就漂起了血泊!随后一头鲨鱼嘴里咬着一颗人头跳出水面,似乎是在向人显耀它的战果,随后,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瞬间,几十头鲨鱼鳍露出水面环绕着孤岛游行,等待落水之人将其瞬间撕成碎片!
看着海底的惨状,岛上的人面如死灰,群声而起。
“那海里有鲨鱼!”
“啊~”
“这岛会塌陷!”
而面对这一切,观众们却异常的兴奋,欢呼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那红色的血泊、骨与肉的冲击正不断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由心底里释放出某着平常刻意掩埋的东西,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这也太残忍了吧!”马多多惊呼。
“残忍吗?这在他们看来跟斗鸡斗蛐蛐没啥区别,因为是同样的个体,很多时候看着别人做着自己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做的事情,而且是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做的事情时,会有一种十分兴奋甚至疯狂的感触,人们通常把它叫做野性,人类从来就不是爱好和平的生物,特别是在这种和平的年代,你看······”
马钱指着远处观众席当中的一个大汉,只见他手里拿着酒瓶,时不时跟着岛上的一些奴隶挥舞着各种打斗动作,却不小心打到了他前面的另一个大汉,而当此时两个大汉心里越发高涨的一股热火正好无处发泄之时,这样的机会谁都不肯错过,没有比这更适宜的场合了,于是马多多就看见被打的那个大汉毫不犹豫的还了两拳,然后先前的大汉也不含糊,一酒瓶就直接招呼那人的脑袋,接着就打成一团了,最终还是会场的卫兵才将他们清出场去。
“其实在这里这样的事情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人类也是万物之一,野性也是属于我们的本能,只是因为我们学会了克制,所以我们才能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谈话,而不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多多,你刚接触外面的世界,很多东西你不了解,这是需要去学习去适应的,我们通常说的适者生存就是这么一回事,就像岛上的那些奴隶一样,适者生存,强者生存。”
“爷爷明白,这些天爷爷都看在眼里,可是你早晚都要想明白,不管是我们的想法还是你自己的理解,都可以,然后继续生活下去,也许以后你还会面对一样的问题,到时候你就会懂得多想一点再做决定,你还小,终究会长大的。”
金氏家族事件对马多多确实打击挺大的,特别是最后波力安不得不因此放弃自己魔法师的理想去接手家族的生意,马多多毫不怀疑以波力安的能力未来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魔法师,但这更是让马多多深感愧疚。
对此,马钱就很有作为长辈的意识,这才是他带马多多来这里的原因,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孙子一路颓废下去。
“又是这句话!每次都说等我长大了等我长大了!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已经不小了!别老是用小孩子的眼光来看我!我已经长大了!”马多多听着马钱说的话,又回想起墘疯说的那些话。
两个爷爷不同的价值观,墘疯教他的是一切以善良为先,而马钱的价值观则是利益为先,这对于现在的马多多来说,他实在不能判断谁对谁错,但他更倾向于前者。
“哈哈哈哈!小屁孩,你算哪门子长大了,毛都没长齐呢。”马钱轻浮一笑,搞怪的瞄了一眼马多多的裤裆。
“谁毛没张齐了!我…那要怎样才算长大!”马多多不禁想低头,后来又一想问道。
“额,怎么说呢,长大没有什么决定的定义,不是身高不是体重,也不看外表或者年纪,它可能就是一瞬间的改变,爷爷理解的长大是,当你就算自己一个人,也不惧全世界的时候,你才算真正长大了,到时候爷爷也就能放心让你自己去闯了。”马钱孤岛感慨地说道。
“一个人也不惧全世界?”马多多看着孤岛上的那些人,念叨着。
成长无非就是一个不断消磨我们心中善良的过程,有人说长大后的我们,总是会丢掉一些单纯,好像我也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它并没有改变,一丝一毫都没有。
霎那间,岛上所有人都惊恐而逃,全部都往岛的中央跑,这时里面的人则占据了主动尽量的将人往外推,过程中不少人摔在地上就爬不起来了,因为身上有无数双脚正踩着你向前进。
因为岛上不会有武器也不允许带武器,所以每个人都是赤手空拳,到处都是肉搏、摔跤、肉打肉的场面,在这本就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燥热天气下,每个人都挥汗如雨,他们每个人都曾经无数次在这样的天气下煎熬过,但如今这黑压压的人头让他们心急如焚,太多了,他们无法只专注于眼前的对手,在场所有人都可能让自己丧命,打败眼前的对手还会有无数个对手站出来,正是这庞大的人数让很多人在精神上已经被压垮了。
天海站在最中央,他跟另外四个人正在围攻一个大块头,这体型在奴隶当中绝对不多见,这也让他成了众矢之的,他跟其他人一样都是用的一些简单的小动作,他尽量保存体力也不让自己太显目。
虽然他听过圣节的残酷,可眼前的画面依旧超出他的想象,到底是有多变态的人才会搞出这样的节目,心里咒骂了他无数遍,但还好这样的画面他竟然不陌生,这跟那天晚上在黄金沉船上,简直如出一辙,特别是那些为之欢呼的人。
有些人死了,但他依旧活着,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虽然台上的人看着像在为他们欢呼呐喊加油,但面对他们这样的热情,孤岛上的人无福消受,天海更是报以冷眼对待,最终完全将那些人抛之脑后,专心于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