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姐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就逐渐走远了。
温楹听着,只觉得这位没有看见脸的刘小姐,简直就是天选预言家。
可不就是完完全全的说准了温晴柔和温祖谦夫妻两人干的事情吗?
一个搞发卖,两个收拾战场,最后在那个家里消失的,只会是已经被发卖的不知道哪里去了的温楹了。
“一个预言家。”
“好一个预言家。”
站在门后头的温楹和张可欣异口同声地说道。
说完之后,相视一笑,将目光又重新投向了站在原地还没有离开的温晴柔身上。
温晴柔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但更多的却是惊恐与怀疑。
她惊恐的是,这位刘小姐到底是怎么知道,她是因为温楹和顾七少说了句话而记恨,从而将温楹给收拾了的。
而她的怀疑,则是怀疑当时联系发卖温楹的人,是不是为了赚二头钱,而将信息卖给了刘小姐。
当然,她也想过这位刘小姐是纯纯猜测出来了。
但她与这位刘小姐虽然关系不睦,但也算是相熟,知道这位刘小姐向来是不会没有证据就说话的。
所以,这件事是刘小姐猜的准了些,马上就被他从脑海中踢了出去。
干发卖温楹这件事的时候,温晴柔没有一丁点的紧张害怕;被父母质问的时候,温晴柔也没有一丁点的紧张害怕;父母突然推翻之前的打算,改为直接在报纸上登报温楹已经死了的时候,温晴柔更是没有一丁点的紧张害怕。
但现在,怀疑与自己不睦的对头,知道了自己干的事儿之后,那种紧张与害怕,像是迟来似的,开始袭击起她了。
虽说她在原地只呆站了不到一分钟,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化了好几番,变换到最后,她反应过来自己站在大街上,但心气儿却依旧不顺,干脆踢了一脚街边放着的大花盆,将花盆踢倒之后,跺了跺脚,表情一瞬间切换到温柔而美好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我这是看到了破大防?”温楹摸了摸下巴,看着温晴柔离开的方向,略微评价。
而这次,张可欣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评价,而是双目一瞪,手往腰上一插,气冲冲的出去了。
“什么人啊!自己心情不好,心里不舒坦,往别人的花盆上撒气!”
好的,被踹倒的那个大花盆,是张可欣的。
张可欣的声音不小,刚离开走了不远的温晴柔自然是能够听见的。
当她听见之后,也只不过是顿住了脚步一下,而后便快步的离开了。
大有一种,只要她不停下来转过身道歉,这件事就不是她做的。
不一会儿,温晴柔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街角,而张可欣也扶起了大花盆,气鼓鼓的回来了。
“这个温晴柔,以后就上我宠物理疗店的黑名单了!”张可欣洗干净手,翻出来一个册子,在上面添了一笔:“宝,我可跟你说,我这家宠物理疗店,可是生成富太太名媛们最光顾的宠物理疗店铺,这个温晴柔,上了我的黑名单,之后我再小话这么一说,我让她懂得什么叫小店老板的报复!”
张可欣拍了拍册子,示意温楹看。
温楹伸头一看,上面全记载的是张可欣这家宠物理疗店不接收的客人。
给张可欣竖了个大拇指之后,温楹瞧了一眼店里的钟表,和张可欣约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之后,便就回家了。
一来一去也是要费些时间的,哪怕是坐着黄包车,等到温楹回家的时候,也刚巧就遇上了放学回家的温朴。
因着温楹回家之后这段时间里,从来没有出去找过什么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外出过,所以温朴遍好奇的询问了一下温楹去干什么了。
温楹回答是去找朋友玩,转手又将一个小袋子装着的月米草递给了温父。
再然后便是拉着温朴到后院的厨房去,去看看温母的宝贝肥鸡炖的汤如何了。
清香味美的一锅鸡汤,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汤里的这只鸡是温母格外宝贝的那一只。
“姐。”温朴看了一眼鸡汤,又看了看从制药房出来之后便围绕着温母展开硬核讨好的温父:“爹真是厉害了!”
温楹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仔细的叙述一下杀鸡的功臣也有自己。
而温母早就过了生气的时候,自是招呼着一家人赶紧来吃下午饭。
饭桌之上,其乐融融。
不过,温楹出去的事儿,温母也知道,饭桌之上没有大篇幅聊天的道理,并就于吃完饭之后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的时候,问了问温楹去哪儿了。
这件事情非常的好回答,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所以问一遍实话实说了。
“去英租界找了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她是开兽医店的,我以前也常偷偷溜出去找她玩,这次许久没有去找她,我怕她担心。”
实话自然是要实说,只不过中间包含着一定的加工内容。
温母早就从温楹的口中了解到,她之前在福康路温家那边过的并不顺心。
所以便从温楹这三言两语之中,直接认定了这个兽医朋友,是温楹之前两年里唯一玩的好的、却不能让福康路温家那边知道的朋友。
“那有机会让她来家里吃饭。”
对于女儿的朋友,温母自然是异常宽容的。
张可欣是闺蜜,自然是常来往的好。
所以温楹点了点头,而后才道:“娘,今天我在英租界那边看见那个温晴柔了。”
温晴柔是谁,温母清楚的不得了。
早在两年前,福康路温家过来接温楹的时候,她便知道了。
而在前不久温楹回来之后,就自己是怎么去的北都,也是有一番叙述,更是对这位温晴柔有了了解。
“你看见她,她看见你了吗?”
温母是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强占了温楹亲生父母的亲缘,还做出疆人卖去妓院的肮脏事的的假千金的。
所以她很怕温晴柔看见了温楹,然后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温楹摇头:“她可没看见我,倒是我看见他在那破大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