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虽然在自己被窝里,鼻子里却都是他的味道,令她心悸的味道,他的房间、他的床都有种熟悉的味道。
她想起来了,是那晚,她隐约闻到一股雪松和桂花混合的味道,桂花是窗外种的,雪松是他身上的。
本来雪松可以令人心旷神怡,放松精神的,可今晚她鼻腔里充斥着带着浓烈雄性荷尔蒙味道的雪松,一面刺激她的嗅觉,一面刺激她的大脑神经,让她觉得心跳变快。
她要承受不住的那种快,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使她惊慌失措。
雪松的味道就这样一直缠绕她身边,散发着幽幽气息,让她沉沦又害怕。
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奇怪的是,不是害怕紧张,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悸动。
她闭上眼睛,全是他的模样,紧紧贴着自己,他的气息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绪。
注定这是一个不眠夜,叶朝麟也在辗转反侧,他忽然有了一种依赖,她身上的味道似乎更加吸引他,能让他快速进入一种忘我的境地,难道是在利用她做消遣吗?
他的人格就已经卑劣到这种地步了吗?
叶朝麟想不通,虽然在面对各种竞争的时候他会不择手段,但面对感情上的事,他一向是洁身自好的。
可最近总是对她失控,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又在餐厅碰面,舒湘盈脸上忽然出现两片可疑的红晕,叶朝麟则是面无表情吃着早餐。
趁着叶清瑶还没起来,他先开口道:“昨晚,对不起,我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舒湘盈心里窒住,他在道歉,那就意味着,他在拿她作消遣?
可是,她好像已经心动了,怎么办?接受他的道歉,再继续装作没事人一样,两个人还能继续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这样一想,舒湘盈瞬间清醒了,“如果我住这里给你造成了不便,那我可以搬到学校住的,正好最近课排的也很满,来回走有些浪费时间。”
她一直低头,可叶朝麟还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她的话也让他清楚了一件事,她还是想离开他,离开这个家。
“你这个请求并不合情合理,我驳回。”
“那什么是合情合理的?你是觉得我没有资格提要求是吗?”舒湘盈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是有人权的。
“那我们换个问题,你不接受我的道歉是吗?”
舒湘盈被问的一愣,她好像也没有不接受他的道歉,但是他光道歉好像也不能说明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她要什么,她很混乱。
“抬头看着我说话,让我看着你的眼睛。”
舒湘盈还是不敢抬头,她想了想说:“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于你今天的道歉,而是,我需要被人尊重,我需要有我自己的选择,无论哪种生活,我都可以自由的选择。”
说完这些,她才抬起头注视着叶朝麟,她眼里灼灼光芒,那一刻闪亮无比。
叶朝麟差点被她眼里的光灼伤,他一次次被她惊艳,每一次都这么强烈的吸引他,让他挪不开目光,让他停止思考。
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舒湘盈也意识到可能自己语气太过了,又换了一个温和的口吻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实在有必要结婚,那我也是希望大家是平等的,或者干脆就是契约婚姻,毕竟,你我毫无感情不是么?”
这话说完就见叶朝麟的脸上刷的变白,他愤而起身,一贯的教养才让他忍住没有掀了面前的餐桌。
“舒湘盈,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就是除了离开叶家,离开我!”
他字字含怒,额角的青筋暴起,他用了十分力才克制住自己想扼住她细细脖子的冲动。
明明昨夜还在他床上楚楚可怜,今天怎么就能说出如此冰冷无情的话?
叶朝麟想不通,他气得甩手一走了之,舒湘盈被他的盛怒震慑住,差点握不住筷子。
舒湘盈也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只是某种意义上的政治联姻,他们也确实发生过关系,他也救过她的命,可是,她就要如此过上毫无意义的金丝雀生活了吗?
她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她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她以后会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只是命运并没有给她太多选择,这天放学回来她见到吴妈出现在了客厅,吴妈还是一如既往地亲切,“舒小姐,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习惯的?我瞧着有些瘦了似的。”
“没有没有,都很好。”
“我这次来呀,是看看您和小姐,顺便接你们回去住两天,老太太呀想你们想得不行,胃口都变差了。”
听吴妈这么说,舒湘盈和叶清瑶就跟随吴妈回了叶家老宅。
见了叶老太太她还是老样子,和蔼可亲,一边招呼她坐她旁边,一边让吴妈端茶来。
“好孩子,这段日子辛苦了,这两天就在我这里好好歇两天,明天咱们几个去温泉山庄,那的风景好。”
吴妈也在一旁说,“是呢,往年都是老太太一个人,她不爱去,今年人多热闹。”
舒湘盈喝了口茶,就觉得诧异,“这是岩茶,奶奶之前不是一直喝白茶吗。”
“瞧瞧,满屋子就你一个人会喝,这是咱们家在武夷山茶园收回来的,你觉得怎么样?”
舒湘盈又喝了一口说好,“岩茶有岩谷花香的说法,这茶回甘长,香气馥郁,是好茶。”
叶老太太点点头,“那这茶就不算糟蹋,有人会喝,我们不太懂,随便喝喝,之前说是白茶对胃不好,就换了岩茶来喝。”
只有叶清瑶听的不耐烦,只催问:“什么时候去温泉啊?不能现在就去吗?我想现在就去!”
“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长大沉稳一点哦。”叶老太太哭笑不得。
这时叶朝麟突然出现插话道:“她?准备留在家里一辈子吧,什么也不用愁。”
这句话舒湘盈却听得刺耳,脸色有些挂不住,她顺势低头喝茶,假装不去看他。
叶朝麟的视线却一直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