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近日可是食欲不振,睡眠不佳?”
温太医也是个人精:“微臣开些安神的方子,郡主切记莫要太操劳。”
嘉宁郡主的身子没什么大碍,相反人和胎儿都养的极好,听到温太医的话只有李琰一个人浑身紧绷,都怪他忽略了。
陈太医拎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盛夫人,微臣来迟了。”
邓今仪心有郁结但也不好发作,陈太医是太后娘娘招来的,她柔弱的倚在一边闭着眼。
陈太医的手搭在脉上,良久才开口:“盛夫人孕吐严重,最近用的药方虽能止吐但多少有些伤身子,微臣重新开一张新方子。”
对此邓今仪是知道的,她不是想吃喝那个药,可是她更不想整日的吐,味道难闻就算了,想吐的时候根本来不及避开,上回在盛兆面前吐了,他脸上快速闪过的嫌弃被她看见了。
不论是否喜欢自己的夫君,女子总是不希望被他看见难看的一面。
今日进宫为了避免在宫宴上失仪她喝了两大碗止吐药。
裴钰关心姐姐抽空跑了出来,看到姐姐脸色红润了些心里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转身吩咐小厮去和广平王妃说一声,莫要让母妃担心姐姐。
裴钰脸上的疤痕犹在,宫人们躲闪的眼神他看见了,但他不在意。
“姐姐。”
“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担心你啊。”
他坐在椅子上朝自家姐姐露出乖巧的笑容,李婉端起装着糕点的盘子递过来:“世子要不要尝一尝?”
“谢谢婉姐姐,只是长宁姐姐嘱咐过我,让我最近少吃些甜的。”
前些日子他突然牙疼,疼的晚上睡不着觉,那感觉比之脸上的伤还要疼上几分,大夫开的药吃了没效果反而疼的更厉害了,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去了许宅。
长宁姐姐让他张嘴往里看了一眼,就笑着摇头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给他诊治了一番又给了他一些奇怪的药物,当晚牙就没那么疼了。
李婉听到这话赶紧把盘子放下:“既是郡主吩咐过的,世子还是别吃得好。”
嘉宁郡主子自从怀孕后,许长宁变成了她的专属大夫,里里外外安排的十分妥当,女子对未知的事总是充满恐惧的,有她在嘉宁郡主自己心情也松快了不少,她坚信只要长宁在她一定能平安生产的。
“姐姐,岑公公去许宅请长宁姐姐了。”
他把方才宫宴上的事说了,因为裴黎和盛侯爷在宫宴上互不相让,大皇子妃司遥适时的提出不如让郡主前来,毕竟长宁郡主是当事人。
照照扶着自家郡主起身,李琰再三感谢了温太医,一行人回了宴会上入了座,刚坐下就看到邓今仪也回来了,两位太医和皇上太后禀告后退了出去。
许长宁吃饱了还不忘夸剑兰:“你小子手艺越来越好了。”
剑兰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是郡主教的好。”
“明日咱们吃些什么好呢。”
她抬头问身边的男子:“夫君想吃什么?”
“夫人做主便是。”
一行人坐在水榭处闹腾个不停,碧落站在远处嗤笑一声,这许宅真的和旁的地方不同,主子不像主子,下人不像下人。
言淼从外头走进来,经过她身边时瞥了她一眼,碧落收起脸上的表情。
他把此事记在心里,大步往水榭处走去。
“郡主,宫里来人请郡主进宫。”
柳诚之握着她的手:“我陪你去。”
言淼顿了顿,道:“姑爷,岑公公说皇上只传了郡主进宫。”
回到屋内,许长宁坐在梳妆台前不知在捣鼓什么还不让百合动手,透过镜子看到百合捧过来的衣服她摇摇头:“换身素净的。”
岑公公看到人出来后眼神在郡主衣裳上停留了几秒,他什么都没说恭敬的请郡主上车,柳诚之去不得,但百合红缨还是得陪着她的。
“长宁郡主到。”
女子身着一身绣着翠竹的淡青色衣裙从殿外缓缓走进来,头发用碧玉簪高高挽起,肤色有些苍白眉宇间似乎有些愁绪,她没让身边的丫鬟扶,步伐虽缓慢但腰挺得笔直,走动间衣裙上的翠竹像是被风儿吹动了。
她走上前给坐在高位上的几位行礼,从裴朗的视角能看到她耳垂下轻轻晃动的碧玉耳饰,她整个人的装扮不似以往的明媚,可就这么简单的装扮偏偏更惹人注目。
皇上制止了她:“你伤还未好,不用多礼了。”
“谢皇上。”
宴会上一直沉默喝酒的容王抬头看向皇上,皇上瞪了他一眼后接着开口:“赐座。”
“谢皇上。”
无视太后不悦的神情她面不改色的坐在了容王身边,圣女的两条蛇闻到熟悉的味道立马从她袖子里钻了出来,昂着头看着许长宁。
“用过晚膳了?”
容王低声问道。
许长宁点点头:“嗯,吃过了。”
话音刚落,一盘剥好的柑橘摆在她面前,容王这些脸不太笑但面对她时即使知道自己笑容僵硬还是扯着唇:“我刚剥的。”
“谢谢。”
她自顾自的开始吃橘子,其余人见她这么淡定猜测郡主并不知皇上为何传她来,还有容王殿下看她的眼神太过慈爱了,看来长宁郡主是容王亲女是事实啊。
邓今仪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长宁,那日在盛家门外发生的事你怎么看。”
皇上问道。
许长宁把橘子咽下擦了擦手准备起身,皇上丢了句:“坐着说。”
“皇上这么问长宁,长宁不知该怎么说了。”
皇上笑了:“你素来胆子大,今日却要做猫了?”
许长宁抬眸看向邓今仪扯起笑容:“盛夫人现在金贵着呢,长宁可不敢乱说话,若是说了她突然喊肚子疼或者晕倒长宁可就冤枉了。”
官员们面面相觑,好家伙,还以为长宁郡主被打了板子性子会收敛些,没想到根本没变,说话依然刺头的很。
邓今仪被她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装晕的伎俩被她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若再肚子疼或是晕倒就太明显了。
“盛夫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被本郡主说中了还是看到本郡主好好的心里不甘?”
这叫不敢乱说话?
因为裴黎和盛兆已经吵过一轮,太后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许长宁说的话直接可今仪刺杀她的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皇上对此事虽说松了口,可这段时间对她的态度却冷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