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二桃三是个鬼灵精,对视一眼便开始鼓掌:“夫人的箭术一如既往的厉害,让我等自愧不如啊。”
许长宁走到柳诚之面前听到二人的话无声的笑了,两小子的心思她明白。
她围着柳诚之和裴黎转了一圈,看到裴黎和沧浪赤羽身上都有被剑划伤的伤口,柳诚之的手心渗血。
“红缨。”
红缨会意,把身上背着的大布包打开,里头放着许长宁常用的简易医药包。
百合和剑兰也跑来帮忙,很快就把四人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
“伤口别进水。”
裴翊站在不远处,余光不时扫向这边,他们身上的伤多是保护他和裴朗的时候受的,嘉宁郡主和李婉上前问候,许长宁给她把了脉,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摸了摸:“好小子,和你娘一样英勇,真棒!”
嘉宁郡主和腹中胎儿一切都好,并没有因为这场刺杀受到刺激。
其他小姐都在金吾卫的护送下回家了,吴桂英在蓝玥身边站定,她像是没心没肺一般:“长宁郡主箭术果然名不虚传,蓝小姐你说是不是?”
蓝玥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小柳大人连句谢谢都未和她说,满心满眼都是许长宁,方才许长宁给他们处理伤口时也是先给裴世子处理的,在她心里分明没有把小柳大人放在第一位。
被救的妇人和女儿站在角落不敢上前,蓝玥眸光一转,上前几步:“长宁郡主,方才那般险境你却还强自出头救人,引得贼人往两位皇子妃这杀来。”
“皇子妃身份尊重,若是害的皇子妃们受了伤,郡主当如何?”
司遥正在用帕子替裴翊擦拭额角的汗,听到蓝玥的话动作微微一顿又恢复了正常。
前方众人齐齐回头看过来,许长宁皱起好看的眉眼,她看了蓝玥几眼突然轻笑出声:“本以为蓝小姐会和本郡主道谢。”
“毕竟方才本郡主在刀下救了你。”
结果在这给她整道德绑架是吧。
嘉宁郡主素来脾气不好,她摸了摸腰间的皮鞭,嗤笑道:“蓝小姐是真的担心皇嫂们的安危还是为了你心中的私欲站出来说这些话?”
许长宁望向依偎在裴翊身边的大皇子妃,朗声道:“大殿下和二殿下把自己的安危置于南明百姓身后,冒着会被箭雨射中的危险也要疏散周围的百姓。”
“两位殿下可有因为自己是尊贵的皇子殿下,便置百姓们的安危于不顾?”
“殿下和皇子妃心中有大义,才不会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
蓝玥被他们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身上的力道卸了一大半,她双唇轻颤:“郡主是在说我心胸狭窄?”
许长宁点头:“不用怀疑,本郡主说的就是你。”
她上下打量着弱不禁风的蓝玥:“还是说在蓝小姐眼里,你的命就是比百姓们的命尊贵?”
蓝玥的泪水不停地滑落,她的声音变得嘶哑:“郡主莫要血口喷人。”
许长宁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说的话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放缓:“你想用你的想法绑架我,反过来自己却受不住了?”
“收起你的眼泪吧,生活可不像戏楼里的感情剧,你连自己的底线都无法坚持,就别出来伸张正义了。”
百合气呼呼的瞪着蓝玥,要不是她家郡主射中了屋顶上的弓箭手,这场厮杀才不会这么快结束。
柳诚之并没有看蓝玥,而是牵着许长宁的双手,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她手上因为拉弓留下的小伤口,他的手指轻轻在上面摩挲着,眼中全是心疼。
妇人知道她们是因为她和小麦的事发生了争执,她心中酸楚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小麦握紧她的手两人一步一步走到贵人们面前。
“民妇给贵人们磕头,谢谢贵人的救命之恩。”
小麦和她娘一起磕了三个头,许长宁并没有去扶她们:“你们最该谢谢的是大殿下和大皇子妃。”
“是他们先救下的你们。”
两人忙转身朝着裴翊和司遥磕头:“谢谢大殿下,谢谢大皇子妃。”
司遥俯身亲自拉着她们起身,朝她们露出温柔的笑容:“不用多礼。”
她身边的宫女捧来一个钱袋子,司遥把钱袋子递给妇人:“小麦受了惊吓,今晚怕是不得安眠,你拿着银子赶紧带小麦去开些安神汤。”
“大皇子妃,民妇不能收。”
钱袋子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里头不少银两。
“你们也是受我们拖累才遭了这难,收着吧,顺便给小麦买些糖果糕点吃。”
妇人还想拒绝,裴翊低头看着她:“收下吧。”
萧风等人正在处理满地的尸体,除了贼人的还有很多是宫中的侍卫,血腥味环绕在裴翊四周,这种情景下裴翊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他语气微冷,惊得妇人不敢再言语,接过钱袋子后和小麦又磕了三个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李琰在远处喊了声:“殿下,有发现。”
裴翊安抚的拍拍司遥的手:“先送大皇子妃回宫。”
司遥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她不是那种黏人的女子,只用红了的双眼依依不舍的看着裴翊:“殿下小心。”
吴桂英扯了扯蓝玥的衣袖,低声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蓝玥撇开脸不让她看到自己满脸的泪,声音有些闷:“不用了。”
送了人回来的金吾卫走到她们身边:“两位小姐先回府吧。”
蓝玥转身时眼神落在柳诚之身上,见他那双好看的眼睛一次都没停留在自己身上,她用帕子捂着脸快步上了马车,吴桂英被她这个操作整的很尴尬。
她不好意思的朝几位道别上了马车。
许长宁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我的琉璃花灯!”
她朝河边跑去,利落的跳上船板进了船舱,不一会儿便提着琉璃花灯笑眯眯的出来了。
“它好好的。”
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把它放进空间里,还好打斗场面没有祸及到船只。
李婉趁人不注意往裴黎那挪了挪,低低的声音透露着担忧:“世子受的伤严重吗?”
裴黎早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怕惊到这只小兔所以佯装不知,耐心等待小兔自己送上门,听到她关心的话语,他眉头紧蹙:“受伤的手最近怕是不能动了。”
末了又加了句:“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