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莺的老家是那种平房,只为长年没人住显得有点荒,杂草从砖缝里长了出来,堂屋里的墙上结了蜘蛛网,就连桌椅板凳上的灰尘足有一指甲深。
二婶子说:“婉莺啊!我去叫几个人来打扫,你们先去我家坐会!”
“能走路嘛?”
李易安轻声问着,婉莺直接从他后背上跳了下来,只是走了两步,秀眉一蹙!
然而性子要强的她,不会再让李易安背着,小伤而已!
“趁着有时间,去荷花池看看!”
她相信,大白天的,那女人应该不会爬上岸,而且也想看看站在水里面的尸体是什么样。
现在已经过了惊蛰,池里早已开满荷花,然而还没等两人走近,那几乎冲天的怨气让李易安心中一惊。
这才死多久?
她的头发,布满了河面,身上的红衣随着水是波澜不惊,尸体,直直立在水中,就像深渊巨口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一旁的婉莺总感觉黑发下的那双眼睛在直勾勾盯着自己。
“其他人看不见这些黑发?”
李易安解释说:“你和我时间接触久了,自然会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梦嫣彤彤她们也是如此,何况还有过肌肤之亲?”
这点他没说错,方才在看见河里的女尸一瞬间,眼里似有白芒闪过,婉莺知道,这和月瑶的阴阳眼类似。
“尸体现在捞不得,等到晚上我和她谈谈,如果谈得来就送她去轮回,谈不来...捞起来浇汽油烧了,包括那个小的!”
平静的荷叶开始疯狂摇曳,黑发也是如同有生命一样朝两人袭来。
上窜下游!
这就是灵鱼的作用。
黑发碰到它后就像被电到一样迅速收回。
嫁衣 是红色
毒药 是白色
悲凉婉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是个人都能听出唱歌者的悲惨命运。
“走吧,等晚上我们再来!”
鬼又如何?还不是女的?
和杨依兰接触多了,婉莺发现不是所有鬼都是恶的,当然,那些嗜血成性、奸淫恶就不提。
“等会吃饭时,你打听下这女人身份与生前的事情。”
婉莺点点头,原本回家是祭拜父母,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
......
下午5点钟,家里收拾妥当,床铺铺好后二婶子叫两人过去吃饭。
家里,没有男人,只有她和看起来像是铁头娃的男孩,想必就是婉莺说的虎娃子。
“粗茶淡饭,怕你们城里人吃不惯!”
白菜、土豆,牛肚和烧鸡估计是拜托别人去镇上买回来的。
方才回来的路上婉莺告诉自己,她爸爸是三兄弟,大伯在当警察,二伯在10年前因病去世,那时的二婶子才刚怀孕不久。
家里无男人,女人就当起了撑起这个家的责任,若是换作后世的女人,独自抚养?怕是想多了,生下就跑路!
李易安想做点什么,却发现没有现金,目光下意识看向婉莺的白色包包,里面...好像有一万多块的现金?
“妇女能顶半边天!哪怕是到了现在也是如此!”
二婶子倒是看的很开,她笑着说:“我的要求不高,只愿虎子长大后有点良心!”
“婶子,那淹死的女人是谁家的媳妇?我看那大肚子好像有八月了!”
说到淹死的女人,二婶子不由得悲从心来,“她是村长的儿媳,这家人的作风你是知道的!”
唐家!
从老一辈那里听说这家人是从奘铃村搬过来的,还信奉那所谓的六葬菩萨。
公公和儿子共用儿媳,这样的事很逆天嘛?不是,在唐家,伦理之事根本就不存在,听说村长的妻子还生了一个畸形儿。
“那女娃子是镇上的人,因为家里急需用钱才答应嫁进来,直到...”
知道这家人的作风,或者说是父子俩一起对怀有身孕的她做过什么,才让她崩溃,跳河淹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原来如此,难怪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唐家!当真是伦理大窝,想必当年不让月瑶家和村里其他人结婚,估计有他们在背后推动。
“不好啦!有人溺水了!”
这一声叫喊,惊动了村里所有人,有些不嫌事大看热闹的端着碗筷从家里跑出来,没过一会,河边就站满了人。
荷花池的水,清澈的很诡异,不足一米深的水位漂浮着一个男人。
他双眼瞪的老大,就像是死前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不是村长的二儿子吗?怎么被淹死了?”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这可怜的女娃子在复仇!”
村民们议论纷纷。
“吵什么吵!我还不信她能闹翻天!”
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很多人都不敢再出声,毕竟低保、良田钱都在他手里。
老村长虎目凶狠光,这样的人能当村长只能说是给了上面好处。
“先生,您看事大事小?”
村长语气恭敬的对身边穿道袍的老者说道。
“怨气冲天!还是穿红衣跳河淹死的,嗯!已经变成了水煞,是很棘手啊!”
村民见他似有对付的方法,连忙问:“道长可有办法把她捞上来?”
“办法是有,但风险很大!”
意思很明显,要钱!
老村长心中暗骂一声,真是贪得无厌,自己请他来足足花了10万!现在还想要钱。
“想平安无事的,留给道长香火钱!”
人群中,李易安并没有动作,老道士腰间的鞭子可不是普通东西,是捞尸人专用的打鬼鞭。
那尖嘴猴腮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水煞这特殊的水鬼,恐怖的同时也带着好处,莫非...他的目的是女人肚子里的鬼婴?
“先看看吧!如果这老道士别有用心,我再出手不迟!”
崔婉莺相信自己的男人,但看向村长时满满的怨恨,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在所有人注视下,老道士和一个村民上了船,同时拿出打鬼鞭打在水面上,黑发如同遇到克星,快速收回。
“女娃子,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你已经死了,就该去地府报道!”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枚染血的镇魂钉,脸上带着阴厉的笑容猛然刺进女尸的额头里。
岸边的村民见事情被解决,纷纷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