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段云河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很僵硬,不止如此,昨天晚上半梦半醒的时候他还觉得喘不过气,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他。
段云河睁开了眼睛,发现了罪魁祸首,陈屿从背后抱着他,一只手放在他胸膛上,另一只手紧紧地箍在他腰间。
段云河按住陈屿的手,想要把陈屿的手拿下去,却发现陈屿的手纹丝不动。
“陈屿,醒醒。”
“哥,我醒了。”陈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贴得太近,段云河甚至能感受到陈屿胸腔的震动。
段云河想要起身,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腰,都是男人段云河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脸色变了一下。
此时陈屿也放开了他。
段云河看了陈屿一眼,陈屿也看着他。
段云河掀开了被子,“我先出去,你自己解决。”
事情虽然有些尴尬,但也还好,毕竟大家都是男的。
到了客厅坐下之后段云河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让陈屿自己解决也应该让他去浴室或者回自己房间啊,哪有在他房间解决的。
然而房门自从段云河关上之后就没有打开,段云河也不可能现在去把陈屿叫出来。
房间里,陈屿的半张脸蒙在段云河睡过的枕头上,感受着段云河的气息,陈屿解决完了。
收拾好推开房门后,陈屿把床单丢进了洗衣机里,他坐到了段云河身边,离段云河很近,贴着他的耳朵说:“哥,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你床单弄脏了。”
段云河耳朵很敏感,热气打在他耳朵上一下子就红了,段云河尽量镇定地说:“没事。”
陈屿又说:“哥你会自己解决吗?我之前和你一起睡的时候好像没见过。”
他这样的问题让段云河感觉到怪异,还没等段云河细想陈屿的违和感,陈屿又说:“在家里的时候我和长辈们都不熟,也没有人教过我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想问一问你。”
段云河听了陈屿的解释,抬眼看向他,“正常青春期的男人都会,我之前……之前在浴室。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或者羞耻,很正常。”
陈屿说:“我明白了,哥。”
段云河松了一口气,不再看陈屿转而看向电视,所以他没有发现陈屿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和情欲。
…
大年初五,段云河赶工把策划案做好了发给了甲方,手机立刻到账2000。
不过很快对面又发了消息,告诉段云河以后不合作了。
段云河没有追问,关上了电脑。
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个合作方告诉他后续不合作了,段云河知道是他爸妈警告了合作方,目的就是逼他回去。
大年夜之后江苓又给他发了几次消息,段云河都没有回复。
他现在确实不想回段家。
初八是个难得明媚的天气,天空阴雨一扫而空挂起了太阳。
段云河打车到了东郊的墓园,前排的司机说:“东郊墓园到了。”
“等一等。”
段云河往窗外看了一眼,黑色的林肯车刚刚驶离,Jc的车牌号正是段长海的车。
等林肯车离开后,段云河才下了车。
段云河手里捧着一束白菊踏进了墓园,上一次来这里还是段云离下葬的时候。
墓园很大,段云河走了五分钟才到了段云离的墓碑前,墓碑前已经有了一束白菊,还带着露水,应该是段长海和江苓留下的。
段云河把白菊放在了墓碑旁边,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开口道:“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当然不可能得到回答,照片上的段云离笑着,像是在注视段云河。
段云河坐在了墓碑旁边,目光看着远方。
“我其实一直没敢来看你,会不会怪我?”
段云河抬手抚摸了一下墓碑,“我总觉得你还没走。”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自杀,到底是因为邢亦修和你分手还是因为爸妈不理解你,骂了你?为什么难受的时候不来找我?就算他们都不理解你,我是你哥,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
一滴泪落在了地上,炸开了水花,又归于平静。
他最爱的弟弟,最亲近的人,才十九岁就死了。
“早知道就不让你认识邢亦修了,”段云河说:“当初我也不应该出国,如果我一直留在国内不出去,你上大学我会继续照顾你。你和邢亦修闹分手的时候和家里人吵架的时候,我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不会自杀?”
没有人知道答案,但段云河总会在脑子里假设,希望能够有一条路改变段云离自杀的结局。
段云离自杀之前曾经留下过遗书,只有两句话:
“哥,我死了你别难过,好好照顾爸妈。还有,我恨邢亦修,别让他来我的葬礼。”
这两句话前半句是说给段云河听的,段云河没有遵守,他不想回去面对段长海和江苓。
后半句说恨邢亦修,段云河只能猜测是因为邢亦修要跟段云离分手。
阳光刺眼,段云河抬手遮住了眼睛,湿润的液体浸湿了他的手掌。
“就因为喜欢邢亦修,因为一段感情自杀,段云离你有没有想过我多痛苦?”
刚得知段云离死了的消息,段云河的感受是不可置信和愤怒,那段时间他整个人浑浑噩噩,像一具行尸走肉,过了很久他的心情才平复。
现在到了墓园,段云河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
段云河偏过头看着墓碑,墓碑上的少年依旧笑着,只有照片上的他才会这样,仿佛永远没有痛苦。
段云河抬手抚摸了一下照片,或许段云离会自杀是因为太痛苦了,痛苦邢亦修不爱他,痛苦家里人不理解,痛苦多了,幸福就少了,当痛苦大过幸福人的求生意志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