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仁成的怒火顿时让整个朝堂都陷入了一片战战兢兢之中,可是如今太子已经发起了攻势,太子党那帮官员又如何能置身事外,他们也清楚的知道,想要弄死白山王,最关键的就是整倒赵贵妃,如今指向如此明显,再不出手,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朝堂之上哗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皆是要求皇帝严查赵贵妃的请求!
杨仁成可以反驳太子一人,但是超过半数的朝臣请命,就不是他想靠着怒火就能将此事揭过的事情了,由不得他不得不重新掂量此事。
其实杨仁成又何尝不知道赵婉华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只是他当真是对赵婉华迷恋到了骨子里,实在舍不得这样一位没人香消玉殒,若是这样,他的人生怕就失去了生趣,他几乎是恳求地语气对群臣说道:“这一切都是杨志武这逆子闯的祸,你们为何要如此为难一个深居后宫的女人?她一个无权无势不能干扰朝政的后妃,能做什么事情?你们这么有能耐,就去将杨志武这逆子抓捕归案啊!”
杨胜武听到这里,心中更加悲愤,想不到自己父皇对赵婉华的袒护已经到了连谋逆大罪都能包容的地步,这样下去,杨志武迟早有一天还会有重返朝堂的机会,就算没有这种可能,自己今日这般撕破脸皮,怕是也不能容于父皇,现在最为危险的反而不是赵婉华和杨志武母子,反而是自己。
于是杨胜武当即跪下道:“父皇,种种指向已经如此明显,父皇依旧不愿相信儿臣,那么就请父皇废了儿子这太子之位吧!”
群臣闻言当即大呼:“不可!陛下,万万不可啊!”
杨仁成此时眼神森然地盯着杨胜武道:“你是在逼朕的宫?你以为朕不敢?朕告诉你,这靖海国是朕说了算,并不是你,你想逼宫?等你有本事把朕赶下皇位再说吧!若是没有那本事就滚回你的东宫不要再出来在朕的面前晃荡,等朕死了你再来决定着靖海国的一切事物!”
这一对皇室父子附近的关系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看样子,再无修复的可能,没有意外,杨仁成肯定也在脑海里琢磨着易储的计划了。太子杨胜武除了政变,怕是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但是,太子会选择政变吗?他有这个胜算吗?没人知道。
看着跪在地上不发一言的太子杨胜武,杨仁成眼中的怒火更是炽热的要将跪着的杨胜武焚烧殆尽,当时他也不能当着朝臣的面对杨胜武做什么,当即一甩衣袖就直接下了朝去,留下跪着一言不发的杨胜武和满殿不知所措的朝臣。
等了好久,朝堂之上,再也没有一人的时候,杨胜武才缓缓抬起头来,此时的他满脸平静,既没有羞怒,也没有恨意,单纯的就是一脸平静,只见他默默的起身,默默的走出大殿,上了东宫的马车就回了东宫,后面也再也没有走出东宫过,后来几次上朝都是托病不去,就连原本要主簿审讯的慕容倩和慕容松父子三人也因为杨胜武托病而耽搁下来,甚至都没有派人限制他们的行动。
但虽如此,慕容家还是乱成了一锅粥,朝堂上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秘密,当天就传到了大街小巷,慕容家倚仗高西良的庇佑,在朝堂上自然也有几个耳目,早早就得到了风声,全家吓得就要连夜逃跑,可是一连几天下来,都不见任何不利于他们的动静,尤其是主理此事的太子杨胜武甚至连东宫都没有踏出半步,坊间甚至都开始有传言太子因为当众顶撞皇帝而已经被皇帝鸩杀。
慕容松自然更偏向这个说法,不然就自己父子三人和慕容倩犯下的这些事情,够死了十回八回,可如今连个看守自己的人都没有,除了太子被鸩杀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看来赵贵妃当真是宠冠后宫,连儿子谋反这样的大罪都没有受到皇帝的责难,还为了保她而鸩杀了太子,这可是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啊!
慕容松甚至更加推崇玄祭的能力,只是出现在朝堂之上一会的功夫,就使得事情的走向变成如今这个局面,之前玄祭教他说的说辞可是一句都没用上啊。
有的人当真是不能念的,一念就上门,就在他还在思考玄祭的手段的时候,玄祭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书房之中,吓得他以为大白天见鬼,等发现来人是玄祭后,连忙跪下拜道:“见过主人!”
玄祭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坐在慕容松的面前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慕容松当即满脸谄媚笑道:“主人当真厉害,只是在朝堂上跟皇帝说了几句话,就把整个事情的走向引到了皇帝和太子的争斗上,奴才当真佩服万分。”
玄祭笑道:“你现在赶紧让你的两个儿子收拾行囊,今夜就连夜出城,我会在城外接应你们!”
慕容松疑惑道:“为何?这太子不是已经自囚于东宫了吗?”
玄祭笑道:“不出十天,这靖海国怕是要变天,你们再不走怕是就来不及了!”
慕容松当即会意道:“您是说……”
玄祭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趁着现在还没人盯着你们,此时若是走了就走了,不然,晚了我也无能为力了,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就在慕容松目瞪口呆的视线中消失了,转眼又来到了高西良的府邸,高西良的灵柩昨日已经下葬,慕容倩这些日子也是担惊受怕过来的,慕容松能收到朝堂的消息,慕容倩自然也能,如今杨志武倒台潜逃,而玄祭又已经多日未曾露面,他又不像父亲慕容松那么乐观,觉得没人盯梢就是太平无事,相反他身为高西良的妻子,又跟杨志武勾搭已久,对这种风暴来临之前的安静都能敏锐的捕捉到,她知道太子定然不会轻易的服输,如今跟皇帝闹成这样,若再不奋起反抗,等待他的最好结果就是被废去太子之位,然后被软禁至死。以她知道杨胜武,如今达到的势力又如何甘心引颈受戮,一定在酝酿着什么,而自己无论他们父子胜负结果如何,只会成为最后平息悠悠众口的牺牲品,早死晚死都要死,慕容倩自然不想死,可玄祭不在,她一个女人又能怎么办?难道投靠父兄?她父兄那三个草包说不定还会连累自己。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玄祭忽然就出现在了她的旁边,虽说被玄祭下了一跳,但是玄祭的到来让她犹如握住救命稻草一般,当即使出浑身解数就整个人瘫软在玄祭的怀中,玄祭轻蔑一笑,直接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道:“荡妇!现在不是你发骚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危在旦夕了!”
慕容倩连忙一把跪到了玄祭的脚下可怜兮兮道:“奴家哪能不知道,这不是等着主人前来搭救么,这盼星盼月亮总算把主人给盼来了,主人,你让奴家思念得好苦啊!”
玄祭当即不屑道:“收起你的嘴脸,现在赶紧收拾东西,今夜连夜出城,我会在城外接应你!”
慕容倩心有不甘道:“今夜就走?可那些金银细软怎么办?”
玄祭随即笑道:“金银细软?你这偌大的府邸能有多少金银细软?随意装一些够你生活的就好了!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慕容倩听玄祭的意思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府邸之中有一条密道,密道通往的山洞里面装着高西良十几年的累计,那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如此也好,改日有机会再回来取走也未尝不可,于是便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听你的就是,只是出了城后,咱们该去哪里,可是道海龙门去?”
玄祭一脚像是踢开匍匐在地的小狗一样将他踢开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一个用来发泄的玩物也有资格踏入修真之门?我会在外面给你找个住处,你便在那里乖乖的住着,我会安排几个奴才伺候你,等到我哪天心情好了,再让你回到白山城,届时你将会是万众瞩目、众星捧月的女神,所有男人都会为了你疯狂!”
慕容倩完全看不出玄祭眼中的阴恻,只觉得玄祭虽然霸道粗鲁,但是还是为她着想的,随即一颗心居然有些爱恋之人才有的甜蜜之感,想不到她还有些被虐的倾向,若是玄祭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怕是会忍不住做呕。
慕容倩见玄祭似乎不为所动,当即更加来劲,起身的时候故意露出了雪白的肩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似柔弱实则诱惑的样子,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若是定力不足的男人怕是就要忍不住马上扑上去将她按倒狠狠揉虐一番,可惜这些对玄祭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玄祭已经不是高西良了,看着慕容倩一番矫揉造作的样子,玄祭不屑笑道:“你以为你这样搔首弄姿很好看吗?除了让我觉得更加下贼之外,并没有什么效果,你还是赶快去收拾吧,晚了就走不了了,到时我可不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廉价的玩物而出手的。”
说完便站了起来准备要走,慕容倩依旧不死心的一把从后面抱住了玄祭,故意用她那丰满的双峰不停地磨蹭着玄祭的后背,嗲着声音道:“主人,你就让奴家服侍您一次吧!”
玄祭不为所动道:“你这种玩物不配服侍我,只有在我需要发泄的时候才会用一用,你现在给我滚开!”
玄祭好不怜香惜玉的一把将慕容倩就摔到了一边,头也不回就消失在了慕容倩的视野之中。
玄祭安排好慕容一家后,接着又到了白山王府,此时王府的守备还没有接触,依旧备受森严,但是这对于玄祭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他一个闪现就来到了白山王妃黎雪鸢的房中,此时的黎雪鸢正在沐浴,见玄祭忽然出现,不由得大叫一声,帘子外的奴婢们马上问道:“王妃怎么了?”
黎雪鸢见来人是玄祭,当即又羞又恼地对外面说道:“没……没事,你们先出去,我……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外面的丫鬟当即应道:“好的,王妃洗好了只需大声呼唤,我们再进来服侍王妃更衣!”
等关门声响起,黎雪鸢才一脸怒容捂着身子缩在水桶里道:“你做什么?你怎的如此无礼!”
说实话,玄祭倒是有些欣赏这个黎雪鸢,她出身于书香世家,自幼博览群书,乃靖海国有名的才女,且多次帮助身为户部尚书的祖父黎拱出谋划策,解决了不少难题,故而博得了一个女智囊的美名。不算才学,她也是靖海国数得上号的美女,生的肌白如雪、亭亭玉立,加上一身书卷之气,更显得超凡脱俗,未出阁之前就已经是不少世家子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了。也正因如此,才被皇帝杨仁成和贵妃赵婉华看上,将他许配给最为受宠的白山王杨志武。但是这绝非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根本一点都不想嫁给杨志武,可是架不住圣命难违,她若是不嫁,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玄祭在自己还是高西良之时就对这个黎雪鸢颇有好感,但是这种好感仅限于欣赏,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的成分,毕竟当时自己一心只迷恋着慕容倩那个贱货,但是就算他喜欢的是黎雪鸢也没有用处,皇帝的赐婚会把他挡出门外,这样的女人不是他能够觊觎的。当时就在得知了黎雪鸢被皇帝赐婚之时,玄祭还为此惋惜了一番,这样的才女让她关在王府做一只被圈养的百灵鸟可真是浪费她那身才华。当时的高西良是一个商人,看待任何事物的视角都是以实际利益出发,而黎雪鸢嫁给杨志武这种看似划算的事情,在高西良看来恰恰是最为亏本的,可见玄祭对黎雪鸢一身的才华是多么惋惜。哪怕现在有了一亲芳泽的机会,玄祭也没有真的趁火打劫,更多是存了一种戏弄的心思,他是发自内心对黎雪鸢有着一份敬重的,毕竟,女子读书不易,女子能以文名冠绝全国者更是不易。
他甚至有些后悔当时为了好玩,提出要黎雪鸢伙同杨志武其他的妻妾一块成为自己的禁胬,确实不该这样侮辱她的。黎雪鸢的反应让玄祭也收起了调戏的心思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白山王已经被解救,你是想留在白山王府还是随他浪迹天涯?”
黎雪鸢顿时疑惑道:“你愿意放我们走?”
玄祭耸了耸肩道:“强扭的瓜不甜,你是个好女子,我不愿辱没你,所以给你选择,以你的声誉和在皇帝心中的印象,就算白山王之罪名做实,想必也不会受到太大牵连,但是你若是铁了心的嫁鸡随鸡,我也可将你送到他身边,这是出于我对你学识的敬重,仅此而已。在我看来,我更愿意叫你黎先生多过叫王妃。”
黎雪鸢怕是早已忘了自己也曾是才学冠绝全国的女先生,如今玄祭再次提起,她似乎又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眼中仿佛重新有了光,第一次用类似请求的语气对玄祭说道:“既然你对我并无真的收违禁胬的想法,那我对白山王也算是已经仁至义尽,起码我曾经为了他愿意放弃我最为看重的贞洁,如今他已获救,那我和他的缘分就算完结了,此后不管生死都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瓜葛,至于什么捞子白山王王妃,我更是不稀罕,如果可以,我想现在就进宫,向陛下求一道旨意,终身侍奉于书海,再不婚假,做一个真正做学问的女子,也算是为了天下女子开一个先河,女子也能读书!”
玄祭暗暗点头道:“我会尽力满足你。”
黎雪鸢闻言当即不可思议望着玄祭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居然还能左右陛下的决定?”
玄祭随即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终于知道了你是谁。”
玄祭一番话就像一把重锤重重地砸在黎雪鸢的心中,使得她浑身一震,看向玄祭的目光也变得柔和和欣赏起来,不由得点点头道:“多谢你的指点!”
玄祭笑着摇摇头,转身就要走,黎雪鸢赶忙伸手想要将他拉住,却忘了自己一丝不挂,等手里的毛巾脱落,她才惊觉自己还是赤身裸体的缩在木桶之中,顿时羞红了脸地再次缩回木桶之中,玄祭也随即停下脚步道:“黎先生,还有何事?”
黎雪鸢不知是因为刚才的举措还是别的原因,红着脸道:“还有一件事没说完。”
玄祭当即会意,笑着说道:“你很善良,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关心那些女子,你放心吧,他们肯定不会去寻杨志武的,这些被圈养的娇妻美娘过不了那种漂泊不定的日子的,皇帝连你都不愿为难,更不会去为难她们,放心吧!”
黎雪鸢不由得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道:“那你……”
玄祭笑道:“我就是吓唬吓唬你们,我一个修道之人,岂能每日都装着这些蝇营狗苟之事!”
黎雪鸢不由得继续疑惑问道:“我听你的口气,想必跟杨志武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你修真之人的身份,使得你不能对他下手,可是你又为何要救他?”
玄祭随即冷冷说道:“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后会无期!”
话音一落。玄祭就消失在了黎雪鸢的时限之内,就好像眨了个眼睛,仍旧凭空消失了,这让黎雪鸢对这神秘的黑袍人种满了无尽的好奇,这人好像浑身上下充满了矛盾一般,恨杨志武又要救杨志武,前脚还说要将自己在内的所有杨志武的妻妾收为禁胬,转眼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也未免太过于随心所欲了,所以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