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世尊授道。”
林夷躬身行礼,体内酒道宝瓶,轰鸣不休,有芬芳的酒香透体而出,令人沉醉。
林夷金丹道成。
虽还未缔结金丹,体内真一之气却已达圆满,自身亦是金丹之境。
酒道超品金丹,当如酿酒,自然而然,历岁月沉淀,道韵洗礼。
唯有如此,方可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于你传道,亦是与己传道。”
“老僧,也是获益良多。“
不空世尊双手合十回礼。
他既把林夷当作佛子悉心传授,亦把林夷当作大罗酒山之主,平辈论道。
“世尊。”
“林佛子。”
“禅房已经备好,可以过去了。”
戒色去而复返,双手捧着玉盘。
玉盘之上,经文齐齐陈列,尽数是誊写好的烂柯经。
不空世尊拿起经文,一页一页翻阅,满意点头。
“嗯。“
“好字。“
“心境平和自然,虽未入五蕴皆空,却也大有精进。“
不空世尊点头。
见字如见人。
人之字迹,自有其神。
观字之神,如观修士之心。
不空世尊,自是从经文之中,看出了戒色此时的心境。
“林佛子,天色不早了,不如就在我烂柯寺,暂住一晚,明日再出发前往东海之滨如何?”
不空世尊笑看着林夷道。
“如此甚好!”
林夷点头。
不空世尊领着林夷等人,入烂柯寺,先是礼敬庙内诸佛,而后便前往禅房。
“这禅房……”
林夷等人抵达禅房之后,林夷还未开口,唐敬宗却是有些意外。
烂柯寺虽说是佛宗祖庭,可寻常僧人禅房,却很简朴。
毕竟只是诵经静修之所,一蒲团,一床铺,足矣。
戒色为林夷准备的禅房,却是一座庭院,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足以称得上奢华。
“林佛子,自不是一般僧人,不可以常理待之。”
“此禅房,平日里是不许寺内僧人入内的,唯有水陆大会之时,才会用来招待各宗修士。”
“来者是客,总不好怠慢。”
“今日情急之下,只是打扫了一部分,还请林佛子将就一二。”
戒色含笑道。
灵界各宗,各有盛会。
佛宗自然也有。
烂柯寺水陆大会,会邀请各宗修士前来讲经诵道。
宗门不同,理念自然不同。
烂柯寺僧人的理念是律己。
自不会强求其他宗门一如僧人般简朴。
所以水陆大会之时,会有特殊的禅房,用来招待四方来客。
“有劳戒色师兄了。”
林夷笑道。
众人一同步入禅房。
禅房之内,玉桌玉椅,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专门的温泉浴池。
有袅袅烟雾升起如梦似幻。
“林佛子若是满意,那老僧就告辞了。”
“血海一战,固然精彩,却也不能落下功课。”
不空世尊含笑道。
“世尊请便。”
林夷转身相送,将不空世尊和戒色,送到了禅房门口。
“林佛子。”
“我烂柯寺有早课和晚课,俱会诵经礼佛,林佛子若是有兴致,亦可听一听。”
不空世尊提醒了一句,不再多留,领着戒色离去。
“山主。“
“不空世尊待你可是真好。“
唐敬宗看着禅房,啧啧称奇。
唐敬宗年少时,生死门也是大宗,水陆大会自是参加过的。
当初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唐长老。”
“此间为佛门圣地。“
“你不必挂念我的安危。“
“虽说渡劫不急于一时,可压制久了终究不好。“
林夷思忖道。
“行!”
“那老夫就先寻个地方,渡过第一劫。“
“鲛人国度虽说是九品势力,亦有渡劫鲛人,不过论实力,可远不如老夫的生死之道。“
“老夫晋升渡劫后,入鲛人皇宫,如履平地,保证那些冢中枯骨,不敢乱放屁!“
唐敬宗笑的一脸乖张。
别看他一路走来,行走坐卧,自有一种高人风范。
实际上,这才是大祸害。
生死门七祸名气再大,不也是他这个背后黑手的手下?
说到癫,他才是癫到骨子里的。
唐敬宗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林夷拦住。
“唐长老莫急。”
林夷取出明镜壶和一个明镜盏,递给唐敬宗:“唐长老,拿去!”
“此酒名为镜花水月酒,可助人顿悟!”
“唐长老寻到地方后,先饮这镜花水月酒,之后再渡劫,可让你更上一层楼。”
林夷对自己人,一向大方。
“这就是镜花水月酒?”
唐敬宗目光大亮。
生死门一路衰落,如今综合实力不过七品,自然是无缘于大罗酒山的夷光之会。
不过镜花水月酒的大名,早已传遍灵界,他自然也是心向往之。
“如假包换!”
林夷笑道。
“林山主。”
“你若如此,老夫日后可就有些难办了。”
唐敬宗接过镜花水月酒,有些犯了难。
“难办?”
林夷一怔。
“我们生死门这些老货,多少都是有些癫的。”
“虽说不想让新入门的孩子们,再走我们的老路,去走那最残酷的生死之路,可我们自己,却是甘之如饴。”
“一个字,爽!”
“如今山主如此赤诚,日后唐敬宗,可就不敢随意作死了。”
“这条老命,得留着为山主效命啊!”
唐敬宗躬身一礼,就拿着镜花水月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禅院。
林夷笑了笑,也不在意,反而看向了禅院内的温泉。
“确实有许久未曾享受过了。”
林夷手掌一挥,一面玉盘落在温泉之上。
然后一壶一盏,就落入玉盘之中。
林夷褪去衣物,坐于温泉之中,猿臂轻展之间,搭在台子上,感受着丝丝缕缕的热气,顺着毛孔而入,洗筋伐髓,再饮下一杯夷光酒,神色惬意。
“夷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你们……还好吗?”
林夷看着面前氤氲的水汽,恍惚之间,似有一道道人影,于面前朦胧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