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凝身为女性企业家,妻子和母亲,在这场风波中,无疑是输得最惨的一个。
可恨之人,也有可悲之苦。
看她实在可怜,我到底答应了,但还是强调:“好吧,但我的秘书必须在场,我不会单独接待你。”
“她……是林方阳的人。”
桂凝没忍住,还是直接点破了。
由此可见,林方阳将南宫倩故意安排在我这里,刺探各种消息,并非什么秘密。
南宫倩脸色冰冷,也一脸不悦地放下筷子,哼声道:“林方阳算个屁,伪君子真小人,我早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对不起!”
桂凝向南宫倩道歉,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到底没说。
问清我的房间号,约定一小时后见面,桂凝便将餐盘放在一边,转身离开了餐厅。
陈雪不受我们谈话的干扰,已经快吃饱了。
我和南宫倩的用餐,因为桂凝的打扰,才刚刚开始。
又有一名背着包的女孩来了,身穿修身正装,脖子上还挂着胸牌,此刻正端着餐盘左顾右盼寻找合适的位置。
我认出她来了,正是会务接待处的那名女孩,于是朝她笑着招了招手。
女孩也发现了我,粲然一笑。
“要跟主办方搞好关系,两位不要拉脸。”我小声吩咐姐妹花。
嗯!
南宫倩撇了撇嘴,鼻腔里哼出一个字算是答应,然后兀自吃着小糕点。
陈雪正托着香腮无聊等待,听我这么说,还有些不明白:“拉什么脸啊?怎么了?”
只见那名女孩犹豫了下,还是端着餐盘走了过来,陈雪立刻俏脸变色,不悦嚷嚷道:“刚走一个,怎么又来一个!要不要打她?”
嘘!
南宫倩连忙从桌下扯了妹妹一把,微微摇了摇头。
“嗨,周岩!”
女孩儿坐在我旁边,将背包放在旁边后,侧身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认识一下,我叫苗春晓,丰江市总商会联络处的办事员。”
“幸会!”我也伸手一握。
苗春晓咯咯笑了,突然问道:“你的征婚广告怎么撤了啊?”
她倒是发现得很及时……
我不动声色警惕起来,还是笑着解释道:“是别人的恶作剧,根本不是我发布的。何况,我还年轻,更没有百亿身家,已经投诉网站,给撤了。”
哦!
苗春晓眼带笑意,大有深意道:“那条征婚广告,可是花大钱的哦。”
“我不太懂这些。”我佯装漫不经心,继续打听:“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总访问征婚网站,难道被家里催婚?”
“哈哈,家里从不催我,是我催我妈!”
苗春晓性格很开朗,直言道:“我妈单身好多年了,我给她刊登了一条征婚信息。”
闻言,南宫倩也不由称赞:“只听说过开明的父母,能为父母考虑的子女却不多见。”
“也没什么啦,把我妈嫁出去,省得她整天唠叨。”苗春晓笑了笑,问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我是周董的秘书,南宫倩。”
“南宫秘书好!”
苗春晓又看向陈雪,我和南宫倩也不约而同看向她,心里都暗自祈祷,最好不要发生什么事儿。
嘭!
陈雪伸腿,脚腕发力,脚尖击中苗春晓座椅下方,背包应声而起,随后被陈雪稳稳拿在手中。
“陈雪,保镖!你可以去添饭吧!”陈雪冷冷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苗春晓不由瞪圆了双眼,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南宫倩愣了愣,连忙取过陈雪手中的包,放回原处,硬着头皮解释道:“小雪是好意,她的意思是,帮你看会儿包。”
我需要添饭吗?
苗春晓低头看看自己的餐盘,又看看陈雪,眼睛眨动几下,又笑了,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陈保镖真是性情中人。”
“你骂我脾气大?”
陈雪胳膊肘撑在餐桌上,眼神不善。
“有脾气的人,大都善良。”
苗春晓含糊其辞,倒也是应对自如,让人挑不出毛病。
聊天该打住了,我担心再这么下去,下一个被踢飞的就不是背包,而是苗春晓了。
于是,我匆匆将盘中餐吃完,又主动跟苗春晓交换了联系方式,随后先行一步,回到了酒店房间。
南宫倩则去了陈雪的房间,又要操碎长姐的心,教妹妹为人处世的道理。
我走进浴室,先冲了个澡,洗去一路的疲惫。
出来后穿好衣服,又烧了一壶水,刷净杯子,找出一次性的茶叶包泡上,这才坐在沙发上,等着桂凝的到来。
没过多久,南宫倩先敲门进来了,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录音笔。
“倩姐,没必要录音的,有你在这里,桂凝不敢乱来。”
我摆手制止。
但凡可以正常交流,就不要使用非正常的手段去录音录像,这是起码的尊重。
“好吧!”
南宫倩将录音笔收起来,又抱怨道:“小雪真的是被惯坏了,我的话一个字都不听,没说几句,就把我给轰了出来。”
早猜到是这个结果,我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无伤大雅的前提下,不需要刻意纠正。而且小雪无拘无束,活得洒脱,也让人很羡慕。”
“有你这些话,我以后更管不了她了。”
南宫倩嗔怪的语气,嘴角却不由上扬。
“小雪现在干什么呢?”我打听道。
“吃零食,看电视,玩游戏,戴着耳麦放声唱歌。唉,那叫一个浑然忘我,不知烦恼为何物。”
南宫倩遗憾地摇头,觉得这个妹妹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味道,又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异乡的夜晚,忽然变得很无聊。”
我深知南宫倩的癖好,笑问:“是不是因为没有望远镜,也没有亮着灯不拉窗帘的窗口?”
“其实,我带了小望远镜,但外面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只有奔流的江水。”
南宫倩也笑了起来。
正说着话,房门敲响了。
南宫倩过去开了门,桂凝走了进来。
扑鼻的桂花香气瞬间充盈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她换了一套深色长裙,胸前佩戴一条亮闪闪的长链子。
她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通过浓妆艳抹,遮盖了哭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