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水缸终于破开一条缝隙。
时笙的手背早已血肉模糊,却依旧不管不顾地砸过去,杏眼染上疯狂之色。
“姐!”
贺辞刚带着玄知等一众鬼差利用法阵传送过来,就看见眼前疯狂场面,顿时心头一紧。
“贺辞!”
时笙手下动作没停,声音微微带了些颤。
贺辞明白她的意思,不带丝毫犹豫地走上前,抡起拳头,学着时笙的样子一下下砸过去。
他知道哪怕多浪费一秒,沈魅都可能淹死在里面。
坐着的女人见此嗤笑一声“砸吧,那水缸可有符咒加持...”
还不等坐着的女人说完,玄知手中汇聚出蓝色灵力朝着水缸重重一击。
刚刚还怎么都砸不破的水缸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水喷涌而出淋了二人一身。
“玄知大哥,你怎么不早出手?”
贺辞抹了把脸上的水,吐槽。
“她没叫我。”
他知道,那个她指的是时笙。
少年再次抹了把脸“那为什么又出手了?”
“她受伤了。”
贺辞“...”
时笙扶住被水冲出来的沈魅,将她拦腰抱起。
手上的血一滴一滴溅在地上,她一言不发地抱着怀中的人走向一旁的沙发。
弑盟中几个会医术的人立刻围上去。
其中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将手中灵力注入沈魅体内,声音稚嫩“沈姐姐只是呛了些水,有玄知大人和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他们现在对时笙的状态十分担心,一旦触及到沈魅的生命,这个人可是要发疯的,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疯起来只会两败俱伤。
他们可再也不想见到她倒在血泊生死不明的样子了。
“你你你...”
女人站起身,颤抖的手指向玄知“怎么又是你!”
弑盟的人见沈魅被救出来,立刻上前将沙发围住,玄知带来的几个鬼差联手将小鬼治住,宋清承与刚刚出手的男人皆退至一边。
玄知没有理发疯的女人,抬手先给沈魅输送灵力。
女人见没人理她便开始破口大骂“时笙你这个贱人!次次坏我大计,我特么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辞抬脚踹翻在地。
尖锐的吼叫声戛然而止。
“小爷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傻逼的人!”
贺辞嫌刚刚力度不够,又补了一脚,揪着她的衣领将人拖到时笙面前。
时笙就这样垂眸俯视女人。
“时锦秀,你为什么就不听话呢?”
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一点温度,质问“是谁在怂恿你们?”
那个叫时锦秀的女人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盯出窟窿“你早在三年前就废了!仇家那么多,今天又怎么敢在这里嚣张?”
“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三年来那些废物没一个能拿下我的人头?”
她缓缓蹲在女人面前,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如果告诉我是谁在搞鬼,我留你灵魂继续投胎。”
眼前女人却不屑嗤笑一声“少痴人说梦!一个废人,除了这几个小屁孩和不知名的鬼差谁还看得起你!
时笙伸手拽住女人的头发,神情严肃下来“蠢货,你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查出来。”
她说话的语气冷静的可怕,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完了完了,时锦秀完了。”
一个寸头少年在贺辞耳边念叨着“咱姐越来越不对劲,要不你去拦一拦?”
旁边的贺辞却大大咧咧地揽住寸头少年的肩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玄知大哥在场,绝对会拦住她。”
时锦秀的头发被时笙攥在手里那一刻,一种压迫感席卷而来,让她动弹不得。
又是这种感觉。
“贱人!”
她虽然身体动不了,但嘴里还在不消停地骂着“几年前也是这样!你特么到底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让这些鬼差听你的!你妈...啊!”
不等她骂完,时笙就将她的头往大理石茶几上撞。
剧烈疼痛并没有让她闭嘴,而是骂的更加难听。
“你比你妈那个贱人还要缠人!你妈的死就是活该!是报应!我当年就应该下手快一点,这样你和沈魅都死了,我就不会失败!你们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死也要诅咒你们!”
时笙的耐心终于被耗尽,猩红的眼底浮现出杀意,抬手扼住时锦绣的喉咙,声音狠厉“好啊!那今天就看看!到底谁下地狱?谁不超生!看看鬼差会不会带我走!敢不敢带我走!”
手指收拢,时锦绣顿时喘不上气。
眼见着时锦秀翻着白眼马上要被掐断气了,贺辞一把将寸头少年从怀里推出“快拦住她!”
寸头少年再次躲到贺辞身后“我害怕,你不是说没事吗?”
贺辞求助的望向玄知大人,却见对谁都淡淡的玄知大人此时正望着时笙,浅灰色的眼睛中透着说不明的情绪。
贺辞崩溃,靠!这一个个都在玩什么啊?怎么都不如他一个孩子靠谱。
正在内心挣扎着要不要上前时,一道声音打破了诡异的氛围。
“她是你小姨啊!”
众人目光望过去,正是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男人,时笙的小姨夫沈军。
时笙闻言嗤笑一声“沈军,你们应该庆幸我们这层关系,如果不是看在外婆和外公的面子上,你们三年前就死了。”
她松开扼住时锦秀喉咙的手,再次抓起她披散的头发,让时锦秀仰起头与她对视。
时锦秀此时瞳孔放大全身颤抖,那个人在骗她,这个死丫头还是这么厉害,现在她能看见对方眼底汹涌的杀意。
“外公也是女娲的后裔,怎么能养出你这么个罔顾六界礼法的东西?当初外婆就不该收养你!”
时笙将时锦秀的头一下一下的撞向茶几,彻底失去理智“说了别动沈魅!听不懂吗!用污言秽语玷污母亲!没有她你怎么能在外公外婆死后活到现在?想杀我?就你也配!”
时锦秀已经感觉到死亡逐渐向自己逼近,意识到这回她是要来真的,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你是个疯子...”
时锦秀的血一下下溅在时笙的脸上,她却舔舔唇角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轻声反问“我是个疯子,你三年前不就知道了么?”
时锦秀不知道是被撞的还是气的,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时笙抓着时锦秀还想继续,一道白色身影迅速闪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