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房,办公室里。
刘志豪把自己疲惫又壮硕的身躯重重地摔进宽大的老板椅。
整个人像是脱力般瘫了下去,双脚顺势一抬,交叉着搭在办公桌沿上,皮鞋底还蹭到桌上那份未签的转让协议边角。
他微仰着头,嘴里斜叼着根燃了半截的烟,烟雾升腾,熏得他眯起眼,满脸尽是志得意满的张狂劲儿。
仿佛此刻,这一方小小的水房就是他刘志豪的私人王国,万事万物都得围着他打转、听他号令。
“哼,折腾这么久,眼瞅着大功告成喽。”
刘志豪弹了弹烟灰,低声嘟囔着,心里明镜似的——目前这盘棋,就差冯明杰那关键一着,在转让协议上乖乖签字,水房彻底易主的事儿便板上钉钉。
这冯明杰虽是个硬茬,可刘志豪有的是手段,不怕他不就范。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高靖源脚步匆匆跨进来,带起一阵风。
刘志豪闻声,眼皮都没抬一下,叼着烟含含糊糊问道:
“安排了么?事情办的咋样?”
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高靖源下意识挺直腰杆,郑重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到桌前,压低声回道:
“豹哥已经死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像重锤落地。
刘志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快意,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个冰冷的弧度:
“嗯……用个人情换一条命,太值了!接下来就该改朝换代了,水房往后姓刘。”
说着,他腾出夹烟的手,探进兜里摸出手机,修长手指在屏幕上迅速点按,给冯明杰发了个短信,内容简短却字字诛心:
〖豹哥已倒,水房易主,签字是你唯一出路。你要是不签,我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惊喜......〗
短信的下面,陪带着几张关于张哲凌乱的照片。
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刘志豪把手机拽进口袋,然后起身。
“走,去仓库等着他......”
与此同时,冯明杰独自窝在昏暗清冷的家中,两眼空洞无神,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仿若被抽去了主心骨。
房间里死寂一片,散落一地的酒瓶,刺鼻酒味混着压抑气息,闷得人喘不过气。
往昔,水房的兄弟们是他冲锋陷阵的底气,是他的精神寄托。
如今时移势易,兄弟们离散,尤其是张哲生死未卜,冯明杰顿感被丢进了无尽的黑暗,彻底没了方向。
他瘫在沙发上,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张哲的身影。
他们曾一起熬过艰难的时期,那些打照面的默契、绝境里的相互拉扯,桩桩件件刻骨铭心。
此刻他人虽在家,一颗心却死死系在张哲那边,攥紧的拳头、紧锁的眉头,无不泄露他内心翻涌的不祥预感。
叮叮!
突兀的短信提示音骤然打破死寂,冯明杰身形一滞,缓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疲惫地捞过手机,本以为是垃圾消息,可瞥见发件人是刘志豪时,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股寒意直蹿脊背。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指尖微颤,深吸一口气点开短信,刹那间,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劈下!
短短几行字,看得他眼眶骤红,满脸不可置信,双手下意识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下一秒,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全然顾不上找鞋,趿拉着拖鞋,踉跄着往门外冲,拖鞋拍击地面“啪嗒啪嗒”响,恰似此刻他慌乱狂跳的心跳声。
门在身后重重甩上,冯明杰的身影转瞬没入楼道,奔着未知的险境而去。
水房郊区外,一座废弃已久、墙面爬满斑驳锈迹的仓库隐匿在荒草丛中。
四周野风呼啸,吹得破门嘎吱作响,为这阴森之地更添几分死寂。
仓库里头,昏黄的灯光晃悠着,好似随时都会熄灭。
三名小弟敞着衣衫、歪歪斜斜地瘫坐在几张破椅子上,脚边堆满空啤酒罐,手里还攥着新开的酒,嗑着瓜子,碎屑落了一地。
他们扯着嗓子谈天说地,时不时爆出一阵粗俗的大笑,在空旷仓库里回荡。
不远处,仓库最深处的角落,张哲被粗绳紧紧捆在一把破旧木椅上,身形单薄,发丝凌乱。
嘴里塞着一块脏兮兮、散发着异味的抹布,她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声。
一双美目满是幽怨,死死瞪着那三个混混,眸中怒火似要将人灼穿。
忽然,三人里染着一头黄毛、满脸戾气的那个,灌下一大口酒,一抹嘴。
歪斜着身子朝张哲走来,眼里闪着不轨的光,笑吟吟地说道:
“哥几个,瞧瞧这大陆妞,这脸蛋、这身段,啧,确实有点润啊!在这荒郊野岭的,谁能知道咱干了啥?要不,咱几个兄弟耍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