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澜祯很高兴媳妇儿问自己,转身面朝向篱乐,旁若无人:“阿修斯坦是一个岛国,卓瑞闻这个少岛主本来是卓氏王朝唯一的继承人,但是几年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私生子来抢夺继承人的位置,于是这个少岛主就离家出走了。”
“啊?”篱乐眨巴着眼,“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屁孩?”
“你怎么钦定他是小屁孩呢?”
“不是吗?”
“是,你猜得没错。”
厉澜祯故意逗媳妇儿小拳拳捶他,乐此不彼。
篱征司嘴角抽了抽,明明是他先来跟妹妹分享消息了,这货横插一脚过来还当他不存在!
篱乐分析道:“我猜这可能是一个冲动莽撞急于证明自己的小鬼,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利用,他来我们的皇家祭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我们得留心一点。”
“京师里出现的可疑人物都在内阁的盯梢范围内了,一旦有什么举动逃不过我的眼睛。”厉澜祯说。
篱征司呵呵:“首辅大人这么厉害,请问现在在京城里的可疑人物有几个啊?”
“十三个,包括你那老朋友。”
“你这句老朋友是指谁?”
“大祭司大人心知肚明。”
“呵,那好,我再问你,卓瑞闻在哪儿知道吗?”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么多问题。”
“好的你不知道,吹牛。”
篱乐已经懒得阻止他们幼稚的争吵,啃糕点看戏。
俩人同时看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不打算掺和的篱乐。
“怎么,吵完了?”篱乐乐呵呵地问。
厉澜祯:“我没跟他吵,没那么幼稚。”
篱征司嗤笑不说话。
篱乐见他们终于停下了,就重新回归正题,“这个卓瑞闻除了擅长用毒还擅长什么?”
篱征司和厉澜祯同时摇头。
他们的皇室以擅长制毒闻名,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该怎么引他出来了!”篱乐突发奇想道。
“怎么引?”篱征司好奇地问。
篱乐勾唇,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
离太子大婚还有两天,整个皇城都忙碌了起来,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下是绷紧,巡逻护卫的工作必须没有一丝纰漏。
篱征乾连家都不回了,晚上就在皇城里过夜,防止突发情况无人统领大内侍卫,厉澜祯也忙得不可开交,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京城里不管是大街小巷都能听见百姓谈论太子的大婚,茶余饭后如果还有别的什么话题,大概只有一个——南疆来的制毒大师!
散播谣言的是菠萝,始作俑者的篱乐,她化名毒侠,砸大价钱给自己造势,说自己是个制毒高手还是个侠客。
所谓三人成虎,一个虚空捏造出来的人物就这么在街头巷尾形成了话题,人人都在谈论这个毒侠,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和这位毒侠交过手。
离太子大婚还有一天,气氛拉到满点,紧绷的弦也拉到了极致。
就在这种时候,篱乐打算收网了。
她坐在一家名不经传的茶馆二楼,穿着黑色的斗篷,带着白无常的面具,等待着她的猎物现身。
店小二上菜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看她,上完菜跑得飞快。
篱乐望着人来人往的酒馆,心说她出的谜题对于卓瑞闻来说应该很好猜,不至于找不到这儿来吧?
这样不就显得她今天的乔装很尴尬了?
砰!
食桌上忽然搁下一把剑!
篱乐抬头,透过面具的眼睛去看对面的少年。
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稚嫩的脸,半披散着长发,细细的小辫子上挂满了小小的铃铛,风一吹就发出微弱的响声。
少年穿着南疆特色的衣服,繁复,黑色与暗绿色交汇。
这人应该就是卓瑞闻了吧?
一座一站的两个人对峙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古怪的气氛引得邻桌频频回头。
篱乐慢条斯理从衣袖里拿出乾坤袋,期间,对面的少年一直做出一种防御的动作。
乾坤袋打开,篱乐将之前装进去的毒放下来。
“果然是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都是了然于胸的语气。
篱乐微讶,这个愣头青居然知道她是故意引他来的?看来她低估了,不是愣头青呢。
“你还故意装成笑面鸳鸯的样子,戏很多啊。”少年坐下来,给自己震了一杯酒。
篱乐在面具后面笑:“真聪明啊少岛主,你不怕酒里提前下了东西?”
“我百毒不侵。”少年嘲讽地笑,唇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这人分明长得稚嫩,笑起来却格外老成奸诈。
“这世界上也不只有毒一种东西可以制衡住人。”篱乐高深莫测道。
少年迟疑了一下,复才重新露出笑容:“巧言令色。”
篱乐收回之前的话,这小子是故作深沉,其实还是阅历不够。
“县君,可以把你这可笑的面具摘下来了,特别影响观感。”少年欠揍道。
篱乐心说才不要,她现在摘了面具不就等于告诉整座酒馆的人,篱家大小姐犯傻戴了个奇怪的面具在这儿装?
“少岛主,你来我们大燕到底是想做什么?”篱乐无视了卓瑞闻的话。
她本意是想接着一个虚无的制毒高手来引这个人出来,没想到他识破了,识破了也还是来了。
“呵呵,你管不着。”卓瑞闻笑着喝酒。
“你已经被包围了,卓瑞闻,你不说,我带来的人会秘密带走你,保证你的父皇母后都不会知道你在我们这里,毕竟一个离家出走的人跑哪里去了都不奇怪。”
卓瑞闻哈哈笑:“县君大人满口谎言胡言论,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篱乐:……
这小子很聪明啊,看起来不像是一时冲动离家出走闹别扭的孩子……
澜澜的情报有误?有人故意泄露假情报给他们?
篱乐单手撑着下巴暗暗思忖着。
“县君无话可说了?”卓瑞闻笑着放下酒杯,“轮到我说了,县君这么急着引我出来,是不是怕我会在明日捣乱你们太子的婚事?”
篱乐面具后面的眉毛挑起,不置可否:“难道不是吗?”
“你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