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的惩罚也太轻了,小姐落进湖里差点就...,可老爷只不轻不重的罚二小姐禁足两个月。”桃言气愤的直跺脚。
“要是太太吹吹枕头风,两个月也会变成一个月,一个月变成三天,二小姐岂不是很快就出来了。”
桃言嘟囔着,明明小姐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还是府里的嫡长女,就因为小姐母亲早早离世,身边没人护着,老爷也不亲近,才会被那些人欺负。
“桃言。”桃语瞪了一眼她,明知道这些年小姐都是这么过来的,再拿出来说一遍又有什么意义,“小姐,奴婢看看您的伤吧。”
岑星被推落水,胳膊不知道被石头碰到了,还是怎么回事,划开了一道小伤口,虽然不严重,只是伤口有点长,被莹白的胳膊衬着,格外狰狞骇人。
“不碍事,已经结痂了。”岑星拉起袖子,露出已经结痂的伤口。
桃语松了口气,看样子伤口并没有发炎,只要不会留疤就行。
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岑星并不用到主院去用膳,老太太也嫌折腾,规定初一十五一家人再搁一起相聚。
她住的月华阁设的有小厨房,也就不用来回折腾了。
“让厨房下碗小馄饨吧,我也没什么胃口。”岑星懒洋洋的,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的能消耗了精力,只想瘫坐着发呆。
“那奴婢扶小姐去沐浴吧,正好沐浴完出来就可以用饭了。”
岑星点点头,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去了浴房。
*
隔天。
岑星一早起来,穿戴整齐去住院向老太太请安。
虽然晚上并不用一家人用饭,但每天早上的请安是不能落下的。
老太太住的主院名叫五福堂,离她的月华阁有点距离。
她到的时候,老太太正在用饭,岑星的继母永安县主正在老太太身边布菜。
“星儿来了。”
永安县主满带笑容,她一身青色的衣袍看起来简约朴素,只是衣袍上的暗金花纹却显示这件衣裙并非凡品,发髻上也同样簪着翠绿的玉饰,一整个淡雅脱俗。
岑星向主位的老太太请了安,才看向她,“母亲。”
永安县主笑着打趣,“刚巧母亲还念着星儿,这不正好就来了。”
老太太正喝着燕窝,看向自己的大孙女,“星儿,来这么早,可用早膳了。”
岑星笑着捂捂肚子,“惦记着祖母这里的红豆粥,孙女空着肚子来讨一碗喝。”
老太太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下回可别饿着肚子了,祖母心疼。”
“去,把大姑娘爱喝的红豆粥盛来。”
岑星挨着老太太坐下,“昨天这里的红豆粥最好喝,我院里的小厨房半点也做不来这个味道。”
老太太笑容更深了,“好喝也不能多喝,小心撑着了。”
丫鬟把巴掌大的小碗送到岑星面前,里面是熬得糯糯的红豆粥。
“看大姑娘吃什么都香,不像曦儿,总是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哎呦,愁的呀...”
永安县主自说自话,岑星低头喝着红豆粥,并没有搭话。
老太太瞥了眼儿媳妇,“用心管教哪里还会挑食,若不是你溺爱太过,曦儿怎会挑挑拣拣。”
这话像是在说岑曦挑食这事,又像是在敲打永安县主不会教女儿。
去别人府上赏花,却把自己亲姐姐推进了湖里,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实情,糊弄两句就过去了。
可自家人谁不是门清,就这种嚣张不容人的性格,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导出来的,还天生的富贵好命,谁家愿意娶这样的媳妇回去。
岑曦刚出生的时候,正逢太阳从东方跃起,府门口路过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直言府里彩霞满天,出生的婴孩是天生的富贵好命,福星临世。
岑星的父亲岑清远听了心花怒放,差人去请道士,却发现道士早已不知所踪,府里的人都说是神仙路过。
不知道是真应了福星的说法,岑清远的官途一路顺畅,不过几年就从六品地方小官,一路升迁正三品的京官。
岑清远可谓是把岑曦这个宝贝女儿捧在手心里宠,不管做错什么事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也养的岑曦如今目中无人的性格。
什么福星。
岑星冷笑,不过是拿着她母亲的嫁妆铺上来的,她母亲是家中的唯一的女孩,江南巨富之家,看中岑清远有前途,便带着近半家产嫁入岑家,哪知生下岑星不过一年,就撒手人寰。
如此豪富的钱财尽数落入岑清远手中,多少关系不是用她母亲的嫁妆打点来的。
跟岑曦那个蠢货有半毛钱关系。
岑星的继母永安县主,是当今圣上隔了好几代的远亲,空有一个县主的称号,没有食邑俸禄,却入了岑清远的眼。
在他看来,县主的称号再小,那也是皇亲国戚,这说出去,是岑夫人为一个商户之女有面,还是县主之尊有面,谁都会做更好的选择吧。
加上永安县主清雅柔美,事事以夫君为主,他怎么会不尊重和宠爱呢?
永安县主像是没听到老太太说的另一层意思一般,乖乖认错,“是儿媳教导不严,日后儿媳一定严厉管教。”
老太太淡淡嗯了一声,看向一旁喝粥的大孙女,星儿这孩子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儿子对大女儿并不关切,只是星儿她小小的一个就陪在她身边,老太太不免多疼她些。
况且大孙女容颜娇好,性格也好,如今已到了及笈的年岁,凭她的容貌和嫡长女的身份,说一份好亲不难。
只是老太太也有私心,想为孙女找份能帮衬儿子的亲事,两家共同受益,那才是一桩好姻缘呢。
永安县主这才笑道,“母亲,儿媳还有件事未说。”
老太太看了过来,永安县主道,“儿媳的娘家侄子过两日要来京城进学,儿媳想着好歹也是一家人,去外面住也不放心,就传信让侄子来府里借住,待秋闱结束便归家。”
“前两日事忙,儿媳一时没有来及时告诉母亲,向母亲告罪。”
老太太唔了一声,“无碍,既然人已经来了,安排个院子给你侄子,只是有一点。”
她目光锐利,像是能看透永安县主的内心一般,“莫要让你侄子入内院,家里的女眷不见生人。”
岑星心念一动,看向她的继母。
永安县主低头称是,“儿媳定会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