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之,你大胆……”
“我大夏圣君在世,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你竟然胆敢将我大夏比之前虞,将我大夏圣君比之前虞昏君乎?”
只见一人面红耳赤,张牙舞爪地朝着顾景之怒骂:“我看你才是奸佞之臣!”
“陛下!臣弹劾顾景之目无君上,此大逆不道也,臣请陛下将其罢免,流放边疆……”
“臣附议,顾贼大逆不道,臣请陛下驱逐此贼!”
“陛下……”
“臣附议……”
那人话一出口,宋璞那一系的官员顿时一个个都活跃起来。
顾景之看到近半数的官员弹劾于他,不仅没觉得害怕,反而有种刺激的感觉。
只见他忽然仰头……
“哈哈哈……”
“原以为满朝诸公有何高论,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之言!”
什么?
所有人听了,顿时眼睛一突突。
天了噜!
满朝文武近半数弹劾你啊喂,你不仅在这放肆大笑,还侮辱满朝臣工?
端的不为人子啊!
原本斥责顾景之那官员,更是恼羞成怒,他指着顾景之大骂一声:“狂徒……”
说着,便举着笏板朝顾景之拍来。
顾景之眼睛一瞪。
卧槽!
这朝堂辩论而已,你们犯得着拿工作证拍人?
眼看笏板就要拍在顾景之脑门上,顾景之身子微微一侧,然后腿一伸,那官员猝不及防……
“扑通”一下,直接被顾景之绊倒在地。
“……”
满朝文武,即便是夏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看着二人。
顾景之察觉到所有人目光投射过来,当即装作义愤填膺地指着那依旧懵逼的官员,骂道:“难道我说错了?”
“正所谓,以铜为镜,可以整衣冠!”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前虞开国之初,难道想的不是开万世之基业?成万世是功名?”
“就不说前虞,我大夏之前的历朝历代,他们难道不是这般想的吗?可结果呢?都是丢了社稷亡了国家!”
“我大夏皇帝陛下上承天意,下顺民心,推翻暴虞,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可如果天下官员都如顾衡、济州府官员之流,这民心又能存几时?”
“百姓没有土地,就没有饭吃!若是天下百姓都饿着肚子,这大夏还是我等想要的大夏吗?”
“当官的不作为,百姓没饭吃就要造反,难道你等我要大夏圣君调兵遣将,去诛杀那些可怜的百姓吗?”
顾景之一吼,简直是振聋发聩!
作为顾景之的恩师,魏玄激动地难以自已,他跳出来激动道:
“以铜为镜,可以整衣冠!”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陛下!”
魏玄激动道:“此乃警世之言啊!暴虞不作为,天下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我大夏推翻暴虞,重塑天地!此为天意民心之所向也!”
“暴虞腐朽,我大夏以此为镜,方知治国之要,不至重蹈覆辙矣!臣请陛下纳良言!”
魏玄一动,那些个清流也都振奋地说道:“臣请陛下纳言!”
夏帝看着满朝文武那振奋的神情,心中那早已平复的热血,也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顾景之这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可没想到在这大殿之上听了,竟然如此的热血沸腾!
他满意地看了顾景之一眼,说道:“顾卿,你有何谏言,只管说来!”
“陛下!”
顾景之正色道:“若说这天下只顾衡一个贪官,您信吗?满朝诸公信吗?”
顾景之一问,满朝文武大多都有些羞赧。
要说贪这事儿……
他们又有谁没贪过?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么问……合适吗?
宋璞冷冷的看了顾景之一眼,冷声道:“若说顾衡一人犯罪,就要查整个天下,致使天下人心惶惶,若是耽误地方政务,你担待得起吗?”
“哼!宰相大人倒是诡辩!”
“却不知,朝堂之上乃天下中枢,若是这里烂一点,天下就该烂一片,难道不该查?”
宋璞为什么不想查,这还要说吗?
世家本就是侵吞土地的主力军,要是真让夏帝查下去,天下世家指不定要面对什么样的灾祸呢!
宋璞虽然心有忧惧,可这会却不能表现出来。
他说道:“左右糜烂的不过是济州府,直接彻查济州府不就可以了?何须闹得天下人心惶惶?”
“陛下!再有几个月便是春耕时节,若是因为查案误了春耕,只怕来年不知多少天地荒芜,百姓颗粒无收,若是因此酿成大祸,天下将乱啊!”
“那敢问宰相大人,何时查才最合适呢?”
顾景之挑了挑眉,直接将皮球推给宋璞。
宋璞冷哼一声:“本相方才不是说了吗?不管何时查,天下势必人心惶惶,难道顾大人就是要让这天下动荡不安?”
“哈!”
顾景之大笑道:“民间百姓都知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道理!这老鼠屎要是不找出来,这再好粮食熬出来的粥那也是臭的!”
“陛下,查案虽然会一定程度上导致天下动乱,然则只要让百姓理解,查天下田亩实则是还天下一个公道,想来百姓还是会极力支持朝廷的!”
“呵!顾大人不曾尝过民间疾苦,又怎知百姓会欣然向往?”
“因为公道自在人心,公道乃天下人心之所向,陛下执剑为天下万民求公道,百姓又岂会不欣然向往?”
“百姓痛恨不平,陛下为天下大公!天下百姓只会高呼我朝陛下圣明!”
“呵……”
宋璞冷笑一声:“说到底这不过是顾大人一厢情愿罢了!本相添为大夏之相,还是觉得天下安定为要!”
“况且,这查案嘛……若无苦主,何来案子?”
“陛下!”
宋璞拱手道:“臣以为顾大人虽有一腔热血,可到底是少了经验,陛下万不可纳他之言,以免天下生乱!”
按照以往他和顾景之的矛盾,要换了平常,他肯定不会轻飘飘的以没有经验带过去。
只是眼下顾景之在他眼里像极了一条疯狗,要是惹毛了他,指不定要咬谁呢?
谁想?
夏帝还没开口,顾景之却轻飘飘地说道:“苦主吗?我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