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圣旨虽然已经送达顾宅,但他并未亲自前往,因此今日的造访,目的是为了亲自提亲,求得佳人。
顾家的仆人早已熟悉楚止陌,见到他的车队即刻入内通报,热情地将他迎入府中。
“小姐,广陵王殿下驾到。”仆人满脸喜悦地跑进来,兴奋地禀报。
顾云笙细心地拨动着算盘珠,一丝不苟地核对账册,突然听到通报声,她立即搁下笔,匆忙起身,疾步向前厅走去。
楚止陌身着墨紫色的绸缎长袍,端坐在厅内左侧,他带来的礼物堆积如山,摆满了屋中的几张桌子。
顾云笙在门外略作停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激动,方才踏入屋内。
“王爷。”顾云笙的双颊泛起一抹桃红,宛如三月绽放的桃花,透出几分少女的羞涩。
楚止陌目光一亮,墨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他亲切地招呼她坐在自己身旁。
两人的对话刚刚开始,顾黎便背着年迈的顾父,与顾母一同到来。
楚止陌身份尊贵,依照礼仪,他应当坐在首位。但今日他是为求娶而来,便主动让座给顾父顾母。
两位老人坐下后,楚止陌起身站在厅中,拱手弯腰,语气平和而庄重地说道:
“我对令嫒的爱意由来已久,今日特来诚心求婚。愿与她结为连理,共度余生,携手共育子孙,绝不辜负。”
顾父顾母听到这话,眼中泛起泪花,连连点头:“好,好,我们这就将云笙托付给王爷。”
虽然圣旨已下,楚止陌本无需亲自前来,但他此行,正是为了表明他对顾云笙的重视和挚爱。
顾云笙感受到了楚止陌深沉而热烈的情感,她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泪光,眼波盈盈。
在这温馨的氛围中,顾黎这位纯真热烈的少年,也不禁喉咙哽咽,眼中含泪问道:“王爷,我姐姐嫁到王府后,还能回来吗我们能否经常去王府探望她?”
这是顾黎最牵挂、最关心的问题。
之前顾云笙嫁入长宁侯府,侯府对她回家的次数限制极严,甚至不让他们随意探望,那些所谓的礼数和规矩让顾黎深感厌恶。
楚止陌作为兄弟,深知顾黎的心思,他郑重地承诺:“可以的。”
“她只是嫁给我,并非被囚禁。一切都将如常,她可以自由地回到家中,也可以像往常一样外出经商巡视店铺。当然,王府之门也将随时为你们敞开。”
顾黎一愣,没想到楚止陌如此开明:“这样不会违背规矩礼数吗?”
按理说,皇家王府的规矩要比一个衰败的侯府更加严格。
规矩?
楚止陌背负双手,神情自如,洒然一笑:“我父皇母妃深居宫中,鲜少涉足王府。因此,在王府内,我和你姐姐便是规矩。”
经楚止陌提醒,顾母突然意识到,顾云笙嫁入王府后,既无需侍奉公婆,也无需受制于婆母。只要楚止陌同意,她几乎可以随心所欲。
再加上楚止陌的宽容与疼爱,顾云笙嫁入王府,仿佛掉进了福窝。
在整个金都,也找不出第二家如此幸福。
顾母从心底为顾云笙感到高兴。
顾云笙听到楚止陌的承诺,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她的胸膛充满了感动与喜悦。
原本不舍的顾父和顾黎,此刻也被深深触动,不再有任何不安和忧虑。
顾母轻轻擦拭眼角的湿润,温和地提醒:“王爷也不必过分纵容云笙,必要的规矩还是要有,不能丢了圣上和贵妃的脸面。”
虽然皇帝和贵妃不常出宫,但宫外的事鲜有他们不知。若过于越矩引起他们的不悦,必定会让楚止陌陷入困境,也会对顾云笙产生不满。
这门亲事,已是他们高攀,不能再因小失大,惹得皇帝和贵妃不快,给楚止陌增添烦恼。
人贵在自知之明,自尊者人敬,自卑者人轻。
“顾婶大可不必忧心,云笙自有分寸。”楚止陌深知,顾云笙并非那种依赖宠爱而妄自尊大之人。
顾云笙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涌起一股温馨的暖流。
楚止陌忽然想起一件要事,便又说道:“这几日内,宫中使者便会前来提出纳采之议,商定佳期,届时钦天监将卜定吉日,随同聘礼一并送达。”
“事情竟然如此紧迫?”顾父顾母显得有些惊讶。
自古以来,世家贵族的大婚准备都需时日,何况是皇室之婚。
楚止陌轻咳一声,深邃的墨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解释道:“我已年至壮年,父皇母妃心急如焚,还望两位海涵。”
作为父母,顾父顾母自然能体谅这种心情,当下便道:“早日完婚也是好事,我们亦期待抱上外孙。”
楚止陌闻言,心中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去年顾云笙遭遇谢元瑞的骚扰时,她曾告诉谢元瑞自己无法生育。当时楚止陌就怀疑这是她的托辞,但并未确信。
后来与顾云笙相处日深,谈及婚嫁之事,她始终未曾提及此事,楚止陌心中的疑虑已所剩无几。
而顾父顾母作为她的父母,自然对顾云笙的健康状况了如指掌,他们的这番话彻底打消了楚止陌心中最后一丝疑虑。
“爹,你这话怎么说呢?我……我还没迈入婚姻的殿堂,哪里来的孩子。”顾云笙羞得脸颊如同朝霞般艳丽,双手纠结在一起,不敢直视楚止陌。
“好好好,爹不提了,留着让贵妃来说吧。”顾父朗声大笑。
顾云笙的脸更红了,比七月成熟的桃子还要鲜艳几分,楚止陌望着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今日实在令人愉悦,王爷能否与我一较高下?”顾父搓着手,满脸期待。
棋品见人品,顾父也想通过棋局来更深入地了解楚止陌。
“自然。”楚止陌欣然答应。
顾黎兴奋地跳起来:“我也要下棋,我也要下!”
他还未曾与楚止陌对弈过!
见他们如此热情,顾母忙让下人取来棋具,摆好位置,拉着顾云笙离开了。
母女俩先是指示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随后便回到顾云笙的房间,闲话家常。
楚止陌身为王爷,但在顾父顾黎面前,却没有半分架子,耐心地与他们下了一局又一局棋,三人谈笑风生。
转眼间,午餐时分已至,厨房精心烹制一桌美味佳肴,一家人围坐一起,举杯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