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晚早一些,未至亥时末,沈栖姻和忍冬便出门了。
这次她们没再去凉亭,而是直接去了周姨娘的院子。
忍冬动作灵活地翻过墙头,从里面打开了院门。
沈栖姻进院后,直奔正房。
如今夜越来越凉,丫鬟婆子都不在外头值夜,否则冻病了反倒耽误干活,正因如此,沈栖姻和忍冬才如入无人之境。
她拿出吸满迷香的竹管来,先抵在门上的窗纸上吹了一下,然后又走到里间的窗外吹了一下。
不过几个数的工夫,忍冬便抽刀出来,从门缝里挑开了门闩。
离开的时候,她们将屋门和院门都虚掩着,还熄灭了其中一个红灯笼。
回去的路上,忍冬掩唇打了个哈欠,眼角闪动着一抹晶莹。
沈栖姻便说:“快回去睡吧。”
忍冬却听出了别的意思,问:“小姐不回去?”
话落,却见沈栖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忍冬恍然自己又叫错了,赶紧改口:“不对不对,是‘阿姐’,阿姐不回去吗?”说完不禁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改得快,否则明早儿鸡腿就没了。
沈栖姻微微摇头:“我还要再等等。”
她得确保“唱戏”的人都登场了才能安心,半路开酒庆贺这事,她向来不做。
忍冬:“那我陪你一起,阿姐不是最怕鬼了吗?这大晚上到处都乌漆嘛黑的,小风飕飕地一吹,阿姐就不怕?”
沈栖姻:“……”
本来不怕,被她这么一说倒有内味了。
好说歹说,她才总算是把忍冬给劝回去了。
夜已深沉,风吹云动,沈栖姻再次独自踏上假山,进了凉亭之中,倚栏而坐。
她的视线,遥遥落在了周姨娘的院子门口。
约莫过了有半盏茶的工夫,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沈栖姻的视野当中。
因有些距离,加之是在晚上,她看不清来人是谁,只在对方经过那灯笼底下的时候,隐约瞧见那是个老婆子打扮的人。
但其实是名男子。
他叫李贵,是这府里李管家的儿子,与周姨娘一般年岁,至今未曾娶妻。
早年间,在周姨娘还没被沈苍收作房里人,而只是老夫人身边的一名使唤丫头时,他二人便互相有意,整日眉来眼去。
可是还没等李贵让李管家向沈老夫人张罗求娶,后者便提出让周姨娘去伺候沈苍。
一开始只是通房丫头,后来沈苍娶了沈夫人,她便被抬为了姨娘,又陆续生下了沈光宗和沈念姻。
可后来郑姨娘进府,正是新鲜的时候,沈苍少不得要冷落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周姨娘和李贵的关系死灰复燃。
沈家虽也重规矩,但到底比不得那些大户人家,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大帮,巡夜的侍卫也络绎不绝,在这府里就只是一把锁的事。
李贵是管家之子,这府里除了库房的钥匙,怕就没有他拿不着的。
他也算谨慎,每每来见周姨娘,多做老婆子打扮,深更半夜的本就遇不着什么人,真要是不巧撞见了,见是女子,也不过多心。
这日便是。
李贵一路小跑来了周姨娘的院子,见院门虚掩着,便只当和之前一样,是周姨娘叫身边丫鬟给他留的门,迫不及待地往里进。
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他借着门外照进来的月光,见伺候周姨娘的小丫鬟珠儿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便回手关上门,急不可耐地进了里间。
他连衣裳都没顾上脱,飞身扑到榻上便搂紧怀里的人一通摸索。
“好人儿……可想死我了……”毛乎乎的脑袋搁在周姨娘颈间拱来拱去:“快把衣裳脱了,哥哥好生疼你。”
他一边说着淫词秽语,一边解了自己的腰带。
宽大的裤子“秃噜儿”一下就掉到了脚踝那,掀开被子就挺着身子往里拱。
周姨娘在睡梦中一直听见有人在说话,床边的幔子也一直在往里灌风,迷迷糊糊的,让她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谁知那声音仍未止歇,连床也跟着“吱嘎吱嘎”地响。
她紧闭双眼,皱眉推了推身边的人:“老爷,老爷?您是不是做梦了?醒醒!”做梦就做梦,还说梦话,真烦人!
李贵听了她这惺忪慵懒的声音,愈发意动神摇,调笑道:“什么老爷,是哥哥我。”
“乖乖,快帮哥哥松范松范,快憋死我了!”
话落,他摸索着一把薅下了周姨娘的裤子。
沈苍本来睡得正香呢。
结果刚开始是有人在他耳边叨叨咕咕地说话,跟着又有什么东西在他脖子那动来动去,扰得他不胜其烦。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瞬,结果紧跟着暖烘烘的被窝就被不知哪个缺大德的给掀开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帐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感觉有个人伏在他身上。
他意识不清,还只当是周姨娘呢,低笑了两声,说了句浪话,就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但她旁边还躺着真正的周姨娘呢,李贵这大身板子实打实的压在了她身上,她好悬没一口气上不来,感觉都看见她太奶了。
她挣扎着试图推开身上的人,说:“老爷如今怎的添了梦游的毛病?”
与此同时,另外两人也一起开口。
沈苍:“这就‘嗷嗷’叫了?等会有你叫的时候!”
李贵:“春绣,你几时劲儿这般大了?”
三人都说了话,谁都没听清另外两人说的是什么,但却都默契地没有再开口。
沉默瞬间爆发开来,沉甸甸地压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