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密信,快速的看了起来。
原来,在徐鸿儒被拿下之后,骆思恭便和王升兵合一处直接带走了徐鸿儒。再来莱登经过这几天的审讯此刻他们已经掌握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孔家,鲁王府以及南方的某些势力牵连在了一起。根据徐鸿儒的交代,他们原先是准备中秋节在起兵,早在去年之时便有南方的一群人找到了他们并且给他们提供了物资要求他们快速起兵。只是当时碍于他们实力的原因,不得已一拖再拖。直到二三月,南方的那群人实在是忍不住给他们提供了铠甲等武器,所以他们选择了提前造反。
朱由校越看越心里发毛,尤其是看到的最底下的署名居然有六人,甚至是鲁王参与了也署名了。尽管朱由校已经猜到鲁王这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是要与泰兴王做切,但一个人竟然惹到六位当朝大员,甚至其中还有一位亲王,一位国舅。恐怕这下子孔胤植将比在历史上投降清政府更能留下灿烂的一笔了。
看着这封让他感觉到震撼的密信,毕竟上辈子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刚毕业大学生。可从来没有想到这政治居然这么残酷。朱由校估算着时间,按照上面所说去年就开始了,要是这么算来,看样子西南战报中鲁钦所讲的明军装备也并不是偶然,更不是抢夺的明军装备,而是有人在资敌!有人在发国难财!朱由校的改革动摇了某人的利益。
可又有谁能光明正大的提供出武器装备呢?朱由校脑海中快速的思考,大明立国两百年,自从实行两京制度后,南方那群士族一直盘踞在当地,早已经自成派系。这两件事勾连在一起,只怕不仅仅是文官参与了,南京的勋贵也肯定在其中了。
沉思良久之后,朱由校将手中的直接密信递给了身旁的王承恩。眼下这封信现在肯定是不能公开出来了,这件事太大了,不仅仅是他这个皇帝没有足够的权威,就是朱元璋来了也不好搞啊!再说现在人多眼杂,这时候朱由校将这件事暴露出来,那朱由校无异于自掘坟墓。只怕到时候把那群人逼急了在给自己来一场奉天靖难,年仅,11岁的朱由校又怎么可能担负起这国家的重任?
“诸位,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国舅爷王升,山东巡抚赵彦,莱登巡抚袁可立,山东总兵杨肇基,以及鲁王朱寿鋐六人一起联名上书弹劾衍圣公孔胤植,私藏甲胄,擅自用亲王礼仪,在孔府私设公堂将曲阜打成国中之国。对内欺压良善,对外坑骗赈灾物资,巧取豪夺甚至是倒卖粮食!激发山东民变。诸位大人你们议一下吧!”
越说朱由校的声音越低沉,下面的百官心里也越来越发毛,皇帝所念一桩桩,一件件,先不要说有的没得。单就是私藏甲胄这一个被抓到恐怕孔府就该族灭了!更何况这当代衍圣公孔胤植不知为何居然惹到这六人同时上书联名奏请皇帝处理。这一下就是朝堂之中有人想保他,也得仔细掂量掂量。
谁也不愿意率先开口,一时间朝堂之内变得一片寂静。
“孙慎行,你来说说。”
朱由校环视一圈,直接点名了一名靠近前排的老人。
“皇上,臣认为当前还要看到证据说话,尽管已经有了证言,但未免人言可谓。如果没有真实的物证恐怕难以确定是衍圣公所作所为啊!”
朱由校听到孙慎行这一番话,在也是压制不住自己笑了出来。万万没想到,韩爌退下去了,这又来了一个孙慎行!
“好好好!孙慎行,你断案喜欢人,物证俱在是吧!你是不是老了,看不了案宗啊!”
“回皇上,没有无证,只有人证依靠大明律实在是难以断案!”
孙慎行这个老头子,此刻像是得到了什么加持一样,居然选择和朱由校顶撞起来。
“那孙大人你看没看王好贤的供词!”
“臣看了!”
“那上面这么多说的。”
“皇上,王好贤所抢夺的铠甲,只能算是孔家人所私藏,但并没有直接表明是衍圣公所藏。更不能与衍圣公挂钩。”
看着下面的孙慎行,朱由校眼神冰冷,这个老头既是勋贵后代,又是兵部尚书的外孙。可没想到此刻居然选择了赌上自己的政治生涯和自己硬刚起来。
朱由校真想上去给这老头一脚,可理性还是战胜了他的脾气。朱由校看了一眼旁边的英国公。
狗在一边的张维贤瞬间也是明白了朱由校的意思,知道自己该出手了,站了出来道
“孙大人,既然说孔府发现的铠甲不算孔家的,那请问当年周亚夫儿子买给他的铠甲 算不算他的!那照你这个理论,汉景帝是不是一个屠杀忠臣的大贼!”
“这……臣有这个意思。”
“还有这意思,孙慎行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孔府管家亲自带人去曲阜府库取的货,这还不算孔家算谁家!算你家?”
“英国公,您说话自重一点!臣还是当朝的从一品大员呢。”
张伟贤一番无赖一般的话语,直接是让这个巧舌如簧的孙慎行哑口无言,此刻的孙慎行自知理亏也只得败退下来。但朱由校又怎么会放过他,这老小子可是朝内少数敢跟自己唱反调的。
“孙大人,你真是老糊涂了!拟旨原刑部尚书,太子少保孙慎行年老昏聩,触怒天颜,才能不堪大用,忝列朝堂,从今天起革除一切功名,全家迁往天津,孙慎行居家闭门思过,不得擅自出门。另外,侍郎温体仁从今天起出任刑部尚书!周延儒出右侍郎。”
随着朱由校一声念完,孙慎行立刻瘫软在地,此刻的他有点后悔刚才的举动,朱由校终究不是李世民,他也没想到这一下子自愈为“清流”的言论更是直接断送了他的未来。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被软禁起来了。随后两名校尉走了过来,流利的扒下了他的朝服,生生将他拖拽了出去。
“孔家的事怎么定,今天必须拿出个主意来。”
坐在椅子上的朱由校再次用眼神冰冷的环视着在场的众人。
“皇上,臣等认为赐死衍圣公最为恰当!”
就在朱由校冰冷的眼神环视众人的时候,人群中最前面的英国公张伟贤和黄立极,王象乾三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率先带头跪了下来说道。
紧接着,后面的的众人在见到有人带头之后,也是紧跟着跪了下来,全场最后只剩下韩爌一人,对于他来说,处死衍圣公无疑是对圣人之道产生了极大的侮辱,这可让他实在是难以接受,在他看来应该是跟成化年间一样处理,只是在看到之剩下他一人站着之后,尽管不情不愿的,可还是无奈的跟着众人跪了下来,孤独的将自己的意见保留在心里。
朱由校看着跪在下面的人只是冷笑一声,口口声声教人忠,世修降表衍圣公。又怎么会轻易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