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出使拥楼船,江上旌旗拂紫烟。”在朱由校的授意下,翰林院编修姜日广,挂礼部郎中衔率队从天津军港出发,出使朝鲜。
海面上一支有五艘军舰组成的船队,飘扬着大红色的明字旗,正在向着远方驶去。船头上,姜日广持节而立,正在看着远方。远处在薄雾中已经依稀可以看见陆地。
在朝鲜京畿道汉城的一处码头的塔楼上,朝鲜国王的代表左议政李廷龟,时不时的朝着远处望去,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明朝使者的到来。
“大人,那看远处有船来了!”
李廷龟身旁不远处,一名校尉兴奋的喊道。在听到这句话后,李廷龟立刻走到了城墙旁,朝着远处眺望。只见明朝的五艘庞大的赶缯船正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驶来。见状,李廷龟也是慌忙的朝着塔楼下面跑去,赶快到码头上迎接明朝的使者。
明朝的赶缯船慢慢的靠近了码头,高大的战船上,上百名明军士兵表情肃穆的紧盯着前方,阵阵海飞出过,带着明军头盔上的红缨飘动。
船板放下,身着七品朝服的姜日光率先走了下来。见状,李廷西也是慌忙的带着身后一众随从来到船板处恭恭敬敬的候着。
“天使来临,我等有失远迎,实在是有为人臣的礼数,还请天使不要怪罪。在下朝鲜王国左议政,李廷西。奉王命率队再次迎接天使,食宿已经备好,还请天使移步。”
姜日广朝着码头远处望去,数十辆马车早已经在此等候。又看向了一旁的李廷西冷冷的说道
“有劳左议政大人了,只是皇命在身恐有延误,其他的礼节就暂时不要讲了。至于食宿吗?下官相信你们自有安排,我等还是直接进宫吧!”
“好好好,就照上使所言,您先请。”
边说一旁的李延龟恭敬的朝着姜日广作出一个请的手势,早已经在一旁等候良久的车夫也赶快催马了过来。在朝鲜官员的搀扶下,姜日广和副使严丛云率先登上了马车。
一众车队,在众多朝鲜兵丁的护送下,快速的朝着朝鲜王宫驶去。
朝鲜王宫,景福宫内朝鲜官员及国王李珲正跪坐在王宫里等待着明朝使者的到来。
远处姜日广带着身穿军服的严从云正大步的朝着景福宫内走去。
“朝鲜国王,李珲率领朝鲜国众大臣参拜天朝大皇帝陛下。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福宫内,在看到明朝使者来临。在李珲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伍,齐刷刷的跪在王宫门前,恭敬的喊道。
“圣恭安!众位请起。”
姜日广站在朝鲜国王面前,看着面前跪着的一众官员,举起手冷冷的说道。
“下王代表我朝鲜国民欢迎天使大人,天使大人,您先请。”
李珲一脸乖巧的伸出手,对着面前的姜日广示意道。
按照正常的逻辑利益,姜日广虽然代表天子,可在这时姜日广也应该客气一下。招呼朝鲜国王先走,但是在听到李珲的话后,姜日广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客气,带着严从云大步的朝着殿内走去。
看到这一幕,李珲和身后的不少官员脸上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有不少人感觉到不悦了!
大殿内,姜日广带着严从云跪坐在李珲的对面。尽管下面加了垫子,可这种在中国早就不流行的跪坐还是让身为武将的严从云感觉到不适应,屁股一直在扭动找合适的坐姿。
还没等姜日广开口,旁边那一群朝鲜大臣里面便有人站了出来。
“敢问天使,此番前来可有大明大皇帝陛下的圣旨前来宣读。”
“并没有!”
蒋日广看向一旁率先跳出来的官员,冷冷的回答道。
“那好,敢问天使大人,我朝鲜国主是不是大明朝亲自敕封的郡王。”
“那是自然。”
“好,既然我朝鲜国主乃是大明朝亲自敕封的王爷,大人身为大明的臣子。那企有面见不拜的道理。哪有王爷在后,大臣先走的道理。还有您身旁的这位大人,自从坐下来以后,就一直左右摇动,君前失仪。难道天朝上国就是这样派遣使者的!或者是大明朝要存心羞辱我朝鲜臣民吗?”
此言一出,下面的朝鲜官员立刻沸腾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姜日广确确实实这次真的是没有给朝鲜国王面子,这也难免会引起对朝鲜这群小民的自尊心伤害。
眼见有人挑事,姜日广确是并不慌张。冷笑了一下,看向率先跳出来的那个朝鲜官员说道
“朝鲜国主虽然是我大明朝郡王 ,但是朝鲜终究是我大明朝藩邦所属,中国有句古话说的好:上邦之民,不跪下邦之军。本官奉皇命出使,自然是代表大明。和谈要本官朝鲜国王下跪之礼。”
姜日广越说越激动,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气场全开直怼那名朝鲜官员。而人群中,一众朝鲜官员也自知理亏,不敢再多说什么。
“天使息怒,这位大人刚从地方调来,不懂礼数,还请您多多海涵。”
眼见大明使者生气,李珲赶忙开口试图缓解一下这里紧张的气氛。可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直接将姜日广的攻击目标转换成了他。
姜日广转头,冷冷的看了李珲一眼,那饱含杀意的眼神令李珲下意识的选择了闭嘴。
“朝鲜国王李珲你可知罪!”
“大人……不天使,小王何罪之有啊!”
“哼,何罪之有。你为什么要暗中于努尔哈赤狼狈为奸。努尔哈赤本系偏远蛮夷,承蒙我神宗老爷赏识,才得以出任龙虎将军,待天处理女真事物。然此贼不思报效皇恩,竟敢率民造反,涂炭生灵。我大明及其各藩属国自当人人得以诛之。但是你朝鲜做了什么?现有萨尔浒之战,万余名朝鲜士兵公然叛敌,近又要你资助建奴火药盔甲,试图攻击我大明。李珲,你还敢说你没罪吗?”
姜日广一字一句配合和饱含杀意的眼神,令跪坐在面前的李珲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天使,还请上朝明鉴啊!我朝鲜实在不是有意资敌!”
“住口,李珲时到今日你还依然狡辩。莫不是要我大明天军齐至你才得以悔改吗?”
姜日广这句话话彻底的击溃了李珲,纵然李珲在看不清形势可也知道此时的大明是他万万惹不起的。辽东一直横跳的努尔哈赤,不也被大明死死的堵在那里吗?更何况是他。
跪坐在地上的李珲下意识的向前伸了一下,整个人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姜日广的面前。
眼见恐吓的目的已经达到,姜日广也降低了语气。
“李珲,我天朝自然不是蛮不讲理之辈,我大皇帝陛下知道你朝鲜军力疲弱。顾为了帮助而等,他命令莱登以及宽甸我大明雄师增援铁山,平安道的防御就暂时交给我大明了,除了义州,铁山两地政务完全交给我大明,其他地方地方政务我大明全然不管,依旧交由你们朝鲜派遣官员处理。但是我大明驻军的军资要有朝鲜负担十分之八!”
“天使……”
跪在下面的李珲在听清了明朝的要求后,立刻结巴的想要说什么。可他刚抬起头还没有讲话,姜日广和身旁一直没有讲话的严从云那富有杀意的眼神便再次投来。
“怎么朝鲜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天朝帮助我朝鲜,实在是我朝鲜之福,小王自然无话可说。”
“那就好,朝鲜王,咱们签订条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