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在给老子说一遍!”
李养正有些不相信,用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匆匆赶来的传令兵。
他离开徐州不过才两天多时间,临行前为了以防万一他更是将自己手底下最精锐的几支军队全都留在了那里。为了以防万一,他更是向青州,兖州一带的前线派出了大量的斥候。
他想过明军会发动反攻,趁机夺取徐州,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支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从什么方向突然出现的军队,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夺下了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塞。
在这场战争中,坚如磐石的徐州城,那重要的战略意义自然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现在徐州城的丢失,除了在战略上丧失了主动地位以外。更重要的是,李养正这是在递给南方朝廷一把刀子,一把杀自己的刀子。
是,在南方朝廷中,他李养正算是一方大军阀。可他也只能算是权臣,他还没有达到能和朝廷撕破脸皮的局面。
李养正是二臣,他已经背叛了大明朝最正统的皇帝,公然背离了传统文人大夫们精神方针。从选址南方的那一天起,李养正的面前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可是现在,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整个东部战线的纽带徐州城,竟然就这样不明白的丢了。徐州就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剑,夺不回徐州,他李养正除非有通天的本领,否则也只能乖乖的交出自己这颗大好头颅。
有些慌乱地李养正,失神的静静的坐了下来。一双已经黯淡下来的眼睛,缓缓的看向东面。
中原第一要塞徐州城,只守了不到半天时间。城内三万多大军,更是一大半,在慌乱间选择了投降。
一脚踹开徐州总兵府的大门,阵阵寒风立刻涌了进来,早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定远侯邓文郁,在寒风的搔动下,这才有些茫然的抬起脑袋。
看着面前这几年轻将军,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邓文郁,甚至还以为面前着浑身上下挂满了血水的卢象升,是跑来和自己喝酒的!
“好!”
“好!”
“好!”
还在烂醉中的邓文郁,又在桌子旁摸索起来,一连拿起六七个坛子,可全都是空无一物。
“有了!”
摇摇晃晃的邓文郁滑稽的跑向一旁,不知道的从哪里又掏出了一壶酒,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晃到了卢象升的身旁。
“小将军,能来陪本侯爷喝酒是你的荣幸!能来爷很喜欢,日后加官进爵,你自不必担心,爷保你的功名利禄!可是你身上的血腥味,爷很不喜欢!怎么在外面杀人了?”
“对!杀人了!”
“哈哈哈!调皮!这徐州城内一片太平,能杀谁?怎么杀谁?除了这些如同牛马一样的老百姓,剩下的可全都杀不得哦!”
“杀你!”
卢象升的回答,让邓文郁呆了一下。只是片刻,面前这位侯爷继续自顾自的拎起酒壶,喝了起来,同时还面带嘲讽的说道:
“杀爷!李养正还没那个胆量!爷可是大明朝的勋贵!”
只是邓文郁话语落下,卢象升的身旁突然一阵寒光闪过,立刻无数的鲜血喷洒出来将他手中那一壶白酒,染成了红色。
砰~
邓文郁那瞪大了双眼的脑袋,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
李养正的大营里面,面露愁容的李大人正在听着大帐中数名心腹在不断的商讨着对策。
只是此刻大难临头的李养正早已经没有任何心情,他的脑袋很乱,他听不进去任何的话语,他空灵的脑袋中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一支明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现在他进退两难。对李养正来说,伸头是死,缩头同样也是死。前面,来自莱登的水军正在猛攻云梯关。已经两天没有收到情报了,充满担忧的他,害怕自己的老巢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人给端了。
后面徐州城就这样丢了。他实在想不出,他该找什么理由,来逃避这场祸事。
李养正是文官,他清楚大明朝的文官,这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了一丝利益都会陷入到无穷无尽的斗争当中。
“啪~”
愤怒的李养正,越想越乱。气愤的一把将面前的茶杯,直接丢到了地上。
在场的众人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幕,一瞬间全都有些惊慌失措起来。热热闹闹的大堂,暂时又恢复到平静当中。
“传我的命令,全军回援徐州,拼尽一切代价,夺回徐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