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破碎的残缺灯光,幽幽的点缀着这片狭小阴冷房间。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停的用棍棒击打着林曼,她浑身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片好地方。
林曼蜷缩在地上,护着头,浑身不停抽搐着。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我真的没钱了,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们了!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
几个男人听到她说没钱了,下手更加狠戾,其中一脚重重的踢在了林曼的心口,她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再睁不开眼。
“大哥?不会真把这娘们打死了吧?这可是新到的货,就这么死了,怎么跟秦哥交代?”
“呸!真特娘的不经打!交代个屁,你想被关水牢?”
那男人一听到水牢二字,连连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看这娘们细皮嫩肉的,先让老子爽爽,等会直接拖出去挖坑埋了!”
林曼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发冷,就在那只咸猪手即将触碰她的那刻,林曼猛的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墙面撞去!
“咚!”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刺骨的寒冷,她的瞳孔开始涣散。
林曼甚至能感受灵魂在与身体抽离,那种痛,那种冷。
弥留之际,林曼看到了她这走马观花的一生。
看到裴砚和甘甜举办的盛大婚礼,看到她依偎在裴砚怀里撒娇,看到裴砚用尽心思让她得到裴家父母的认可。
看到他将她宠上天。
也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尸体。
林曼本以为她会很难过,可生命走到最后,她却有种如释重负,终于结束的轻松感,好像除了她,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和圆满。
也罢,往事种种便和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一起随风而去吧。
林曼静静的等待着属于这具灵魂的归宿。
一阵天旋地转间,她再次感受到了温度,只是眼皮好似有千斤般重,林曼努力的睁开眼。
刺眼的灯光让她极其的不适。
林曼躺在床上看着无一处不奢华精致的房间。
被困在缅北三年,她曾无数次在梦中落泪梦想回到这片土地,可没想到却是以死后重生这种方式归来。
这里是她和裴砚的婚房,可自从结婚到现在一月有余,他从没回来过。
林曼起身走下床,看着镜中的自己,展颜一笑,直到现在,她才真的确信,自己又活了!
并且回到了和裴砚结婚的第一个月!
是老天可怜她,又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吗?
林曼还想看看镜中鲜艳年轻的自己,却听到一阵伴随着急刹车的引擎声。
大门被打开,林曼缓缓从楼梯上走下去。
看着裴砚冰冷却又无可挑剔的脸。
“又在闹什么?”
裴砚迈着长腿几步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扯了扯脖间的领带。
修长的食指间夹着一根烟,瞬间整个屋内充斥着淡淡的烟草香和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林曼瞥开眼不去看裴砚嘴边的讥讽。
而是将目光扫向了手腕处那一层一层包扎的纱布,努力回想着前面发生的事情。
自从婚礼结束,裴砚应付完裴家父母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人,林曼回家对着林母哭诉个不停,林母便给她想了个办法,让她假意割腕,发到网上,引裴砚不得不回来处理此事。
林曼叹了口气,为什么偏偏是重生回这个时候,若是能再提前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就好,所有的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
她将视线重新移回到裴砚身上,心中有股麻木的平静。
其实上一世,裴砚在告知她,他要和甘甜在一起时,就给了她很多选择。
拿着数不清的财富走人,或者签约裴氏旗下子公司,去参加国内外着名的歌舞剧,他会给她补偿最好的资源,让她在演艺这条路上畅通无阻。
可那时林曼像失了心智般,只要裴砚。
“不是费尽心机让我回来?怎么不说话?嗯?”
裴砚从沙发起身,修长笔直的腿带着极具压迫感的气息朝我靠近。
林曼往后退了退,迫切想逃离这股令人窒息的气氛。
林曼侧过头去,平静道:“裴砚,我们离婚吧。”
裴砚听到这话嗤笑一声,对她失去挑逗的兴致。无谓的后退几步坐回到沙发上,继续翘着修长的腿。
“说吧,还要多少钱?”
裴砚从卡包内甩出一张银卡扔在我脚边,眉间尽显不悦。
“以后要钱就直说,不要再给我搞这些事端,我没空陪你浪费时间。”
烟雾缭绕间,林曼只觉得有些辣眼。
用手在脸颊边扇了扇,吐出一口气。
身体缓缓下蹲在地上,林曼捡起那张银色的卡,放回在裴砚手边。
像是倔强的想要捡起自己破碎一地的尊严。
“我不要钱,我是真的想离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讨厌我家,我只是想成全你,还你自由。”
她认真说出口的一番话,被裴砚嘲弄一笑。
“你以为就凭你,能禁锢我自由?”
…….
林曼沉默,的确不能,这段婚姻对裴砚来说,没有任何束缚力,铺天盖地的桃色新闻,只要他一句话,谁敢曝光。
能看到的,都是他默许的,默许用这样的方式给她,给林家难堪。
“林曼,别再给我耍心机,既然你费尽心机嫁给我,就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再敢惹是生非,利用我妈,你知道后果。”
一道冰冷的视线扫向她,林曼只觉得浑身胆寒。
六年前裴氏集团出了叛徒,偷走了所有裴氏集团的机密文件,导致裴氏一时间内忧外患风雨飘摇,裴父被气出心脏病突发住进医院,是裴砚凭借一己之力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裴氏,还在短短几年内将裴氏变成了海市首屈一指的王牌集团。
那一年,裴砚才21岁。
而她也是因为机缘巧合,在裴母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入了裴母的眼,她便一直护她到现在。
林曼看着手腕处的纱布,这次她确实是利用了这位善良的母亲,也难怪裴砚这么生气。
林曼叹了一口气,裴砚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除了对甘甜。
她不想重蹈覆辙,这婚必须离。
再次张了张口,“如果我说,我这次是真心的呢?”
林曼指了指手上一圈圈厚重的纱布,还隐隐甚着血迹,林母为了让这伤看起来更真实,是下了狠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