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赐我武功心法和制香之法,我醒来便无师自通。此事过于玄乎,你们切不可外传,于我不利。”
苏倾玥丢了话给青凤,她指了指那三个瓶子,“惑人心具有蛊惑人心,放大恶念和贪欲。至于失魂香,则是让能让人易躁易怒,情绪起伏大,受不得刺激。失智香,那就最简单了,让人脑子在使用期间暂时性下线。”
清婉抄写嫁妆单子的手没停,耳朵却是高高竖起,听得那叫一个认真。
“你去想办法,将这三款香放到老太君,夫人,世子屋里。”苏倾玥可不会坐以待毙,在卫泱泱进府之前,她的布局要提前开始,“惑人心最好能让世子随身携带,至于失魂香和失智香,就掺和进老太君和夫人常用的香里吧。”
……
衡芜院的风平浪静,随着这北安侯府最德高望重的陶老太君那贴身伺候的嬷嬷到来而结束。
陶嬷嬷到底是侍奉在陶老太君身边的老人,自是秋嬷嬷那等奴大欺主的比不得。
“少夫人。”陶嬷嬷见了苏倾玥也不拿乔,而是恭敬行礼后,方道明来意:“老太君让老奴来请你去前厅用膳。”
苏倾玥明白,明为用膳,暗为敲打。
发生在蘅芜阁的事,就算瞒得再好,也难免会走漏风声,传到陶老太君耳中。
陶老太君就陶潜这一个嫡亲的孙子,自是打心眼底的疼着。
在蘅芜阁受了委屈,陶潜可以不当一回事,这陶老太君绝对不会就此作罢。
“有劳陶嬷嬷走一趟。”苏倾玥面上看不出喜怒,且在她说话间,清婉已经上前。
陶嬷嬷看了清婉递过来的赏赐,她也不推脱,伸手接过:“老奴谢少夫人赏。”
作为跟在陶老太君身边的老人,陶嬷嬷看人最准,她们这少夫人,是极好的。
只是,世子捧着鱼目当珍珠,只怕是会彻底寒了少夫人的心。
老太君与夫人又是一贯的溺爱疼惜世子,哪怕知道于理不合,也会对世子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少夫人独自承受了这羞辱与委屈。
唉,也不知那卫姑娘进府,是福是祸。
苏倾玥带着清婉与陶嬷嬷出现在前厅时,那大圆桌前坐了不少人,在那些熟悉的面孔里,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格外突兀。
苏倾玥不动声色,只是依礼行礼:“倾玥见过祖母,母亲,二叔,二婶。”
二夫人郑氏朝苏倾玥含笑以示回应,陶明煌亦是点点头。
二人的两个孩子,陶珩,陶玉惜也相继叫了苏倾玥。
陶夫人还因为苏倾玥威胁她一事没有好脸色,只是嗯了一声,并不叫人坐下。
“你来了。”陶老太君说了这么一句,自然也是没有让苏倾玥落座之意,“潜儿身旁那位,便是泱泱。她进府是早晚的事,你们先认识认识。”
这便是告诉苏倾玥,我这老祖宗决定的事,你想拒绝也得掂量掂量。
苏倾玥闻言,这才将目光投递到卫泱泱身上。
原书中是这么形容卫泱泱的:面若观音,心怀菩提。
苏倾玥认为,面若观音,卫泱泱的容貌是担得起的。
只是心如菩提,她觉得不符,是心如蛇蝎才对。
卫泱泱迎上苏倾玥的目光,她嘴角上扬,面上盈盈笑意,眼底却带着不易觉察的挑衅,只见她一手撑桌,一手扶着小腹,在陶潜的搀扶下款款起身:“泱泱见过姐姐。”
苏倾玥周身气息冷了几分,她道:“我的妹妹可做不来未经父母之命,便与男子私通,珠胎暗结已孕身这等丑事。卫姑娘这声姐姐,别乱叫的好,丞相府的风评,你祸害不起。”
卫泱泱小脸一白,血色尽无,眼眶微微泛红,“对不起,我并非有意为之。”
“哦?”苏倾玥似笑非笑看着一副受尽天大委屈的卫泱泱,“那你就是故意为之了?”
卫泱泱一急,忙辩解:“我不……”
“苏倾玥!”陶潜蹭的下站起来,他眼底烧着怒火,怒视苏倾玥:“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她都叫你姐姐一再忍让,你还要她怎么样?是不是要我和她给你跪下,你才不咄咄逼人?”
陶潜这一开口,对苏倾玥的不悦之情溢于言表,不加掩饰。
卫泱泱得陶潜护着,那与苏倾玥对上的目光里尽是得意与挑衅。
出身高贵又如何?
有个丞相爹爹又怎样?
得不到男人心,才是最可悲的。
苏倾玥并不受陶潜态度激怒,她只是神情平静的看着人,“世子,你也有骨肉至亲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还待字闺中,还未曾许配人家。倘若日后她们出嫁从夫,还未来得及与夫君行周公之礼,夫君便临危受命出征。”
“她为夫守身如玉,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夫君归家。苦心等了三年,终于盼得夫君归。可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听得夫君带了别的女子一同归来。”
苏倾玥越往下说,神情就越发的冷:“她的夫君甚至大言不惭的说,他许了那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只有那女子一个妻’,还逼着她自请下堂,让出正妻之位。”
“家中主母,更是纵容夫君将那女子带回府,一口一个姐姐的称呼。”苏倾玥话到这里,冷眼看着陶潜不自然的脸色,转而朝陶老太君与陶夫人看去,“你们作何感想?”
“是否也能像现在这般心平气和?”苏倾玥唇瓣稍弯,话语未停:“若是祖母,母亲,世子都觉得不伤大雅,那便让尚未说亲的陶玉臻,日后也落得一个与我苏倾玥一般的下场吧!”
这话既出,想要制止,也已经来不及。
二房一脉并未觉得受到冒犯,毕竟苏倾玥的怒火并未波及他们。
陶老太君不喜苏倾玥这般口无遮拦,可也知道是她们做得过分。
陶夫人面容间尽是怒意,可陶老太君都没发作,她又哪敢越过老祖宗。
陶潜被说得一通不自在,面对得理不饶人的苏倾玥,他只觉得昔日善解人意的人,如今也会变得这么的不可理喻,心下更是不喜。
卫泱泱还是那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为了寻求庇护,甚至当着苏倾玥的目光往陶潜怀中缩了缩,活像一只受惊小兔子。
“坐吧。”陶老太君无声叹口气,这事于情于理都是她们有愧苏倾玥,她也不好发作,只是说:“如今木已成舟,泱泱已经有二个月身孕,自是不可能养在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