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讲到带着工匠选址搭建居所,顾九黎腰杆猛地一直,双手瞬间握拳。
高高扬起,用力一挥,似裹挟着千钧之力,精准重现搬运重物场景。
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钦佩,双目圆睁,熠熠生辉,额头青筋微微凸起。
脖颈间也绷起几道青筋,声线拔高,激昂。
“扛木抬梁,那粗重木梁磨得他双手满是血泡,他却仿若浑然不觉!”
“一刻不停歇,只为能快些让百姓,有个遮风挡雨处。”
说罢,双手缓缓放下,微微握拳,脸上热忱不减,语速稍缓,满是感慨。
“其间,逢人便嘘寒问暖,满脸热忱,百姓们见了他,就像见了再生爹娘,围在身旁感恩涕零啊!”
一番讲述完毕,顾九黎缓缓微微仰头,下颌轻抬,望向大殿穹顶,仿若要将眼底翻涌情绪,藏入无尽高远之处。
双眼紧闭,长睫如蝶翼般急促颤动,胸脯微微起伏,大口大口吸气,呼气,极力平复激荡的心绪。
双手悄然攥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唯有如此,才能勉强压下心头那股澎湃热潮。
再睁眼时,他的眼眶依旧微微泛红,里头凝着的感慨愈发深沉。
鼻尖轻吸一口气,双手缓缓垂落身侧,攥紧衣角,仿佛还沉浸在那些感人场景里,无法自拔。
片刻,顾九黎仿若鼓足全身的勇气,眼睑轻颤,缓缓抬眸望向皇帝。
那目光恰似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骄阳,诚挚热烈得仿若燃着两簇熊熊明火,锐利锋芒毕露,穿透力十足。
似要直直洞穿那遮挡圣颜的层层珠帘,将心底的恳切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紧接着,他双手齐整,指尖轻触,极为郑重地微微拱手,每一个动作都沉稳且规矩,随后向前一步。
这一步迈得坚定有力,脚底似生了根,身姿愈发挺拔昂然。
如同一棵拔地而起,不惧霜雪的苍松,浑身散发着孤注一掷的决然气势。
开口之际,他双唇微抿,下巴微微扬起,脸上神色凝重而坚毅,言辞仿若裹挟着金石之声,恳切激昂。
“陛下,当下朝堂局势,您自是心如明镜。”
说罢,眉头紧锁,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眼中满是忧虑之色,缓了缓继续道:“皇室子嗣凋零是重中之重。”
“试问寻遍朝堂,有能力,有担当,堪当大任的继承人选愈发稀少,此乃不容回避之困境。”
谈及立储关键,顾九黎眼眶泛红,隐隐有泪光闪烁,双手不自觉抬起。
微微颤抖着比划,似要将锦绣河山的飘摇之态,百姓的殷切期盼一一呈现,声音愈发高亢。
“立储一事,关乎社稷安稳根基,大启的锦绣河山历经诸多风雨,恰似飘摇扁舟急需港湾!”
“当下太需要一位贤能之主,倾尽全力,用心守护了。”
说到九皇子时,他面露动容之色,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赞赏与期许。
“九皇子经此一事,展露的非凡魄力,果敢担当,众人有目共睹,实乃璞玉天成,可造之材!”
“这般贤能,若不多加历练,委以重任,着实可惜。”
话语临近尾声,他双手抱拳,高高举起,腰身一躬到底,言辞愈发急切。
“恳请陛下斟酌,莫要埋没贤才,令其明珠蒙尘!”
“否则,可就寒了天下百姓翘首以盼之心,也凉了一众忠臣拳拳报国之意呐!”
言罢,他缓缓低头,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了大半眉眼,屏息静立。
垂在两侧的双手不自觉握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隐隐透出青紫色。
唯有胸口微微起伏,急促又压抑的呼吸,泄露了他心底那一丝强自压抑,难以平复的紧张。
朝堂上下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唯能听见众人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等皇帝的金口玉言。
启帝高坐于威严龙椅之上,仿若一尊冷峻雕塑,双手如铁钳般死死紧攥着龙椅扶手。
指节因过度用力已然泛白,凸起的青筋在手背蜿蜒交错,隐隐透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愠怒。
隐在那垂坠冕旒后的双眸,微微眯起,狭长的缝隙间寒芒一闪而过。
恰似暗夜流星,转瞬即逝却难掩其中的不悦与警惕。
心底暗忖之际,他薄唇紧抿,嘴角微微下撇,腮帮微微鼓起,神色冷峻阴沉,脸上肌肉似有不易察觉的抽动。
这清政王,三番五次拿朝堂局势压朕,九皇子风头这般盛,日后还能把谁放在眼里?
可这念头只在心底翻涌,面上却如波澜不惊的深潭,不露分毫破绽。
良久,启帝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一口唾沫,缓缓开口。
那声音起初仿若老旧风箱拉动般干涩沙哑,却又在下一瞬,强行提起底气,故作沉稳大气。
“清政王所言,朕已知悉。”说罢,微微颔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笑意,试图缓和气氛。
“九皇子此番作为,确有功劳,朕心甚慰。”
说着,他缓缓抬手,那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迟缓与优雅。
修长手指轻扶冕旒,指尖微微颤抖,似在借此动作拖延时间,仔细斟酌接下来的言辞。
双眼低垂,长睫遮住眸中情绪,只片刻,再度抬眼时,目光虚浮地望向殿外。
像是刻意避开顾九黎那灼灼似火,满含期待的视线。
谈及立储关键,启帝眉头轻皱,眉心挤出浅浅沟壑,眼神游移不定。
时而看向殿梁,时而瞥向角落,就是不肯与顾九黎对视,话语间添了几分无奈与推诿。
“只是立储一事,兹事体大,关乎祖宗成法,皇室根基,断不可仓促决定。”
“朕需再细细考量,从长计议。”
语毕,他轻咳两声,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借此小动作掩饰心底的踌躇与不安。
顾九黎眉心先是微微一蹙,那两条浓眉仿若被一股无形之力牵扯,缓缓拧成一个紧实的“川”字。
目光随之幽深几分,不过瞬息之间,便心下如明镜,将皇帝言语里潜藏的推诿之意,洞悉透彻。
可他面上不见分毫不耐,反倒像是春日暖阳下,愈发舒展的繁花,神色愈发恭谨端庄。
只见他身姿笔挺似苍松,衣角纹丝不动,双手不疾不徐地交叠于身前,继而缓缓抬起。
每一个动作都沉稳持重,郑重其事地拱手,腰杆弯折的弧度恰到好处,尽显臣子礼数。
随后,唇齿轻启,声线低沉,一字一顿地道:“陛下圣明。”
“立储一事牵连社稷千秋大业,自是要慎之又慎,不容有半分差池。”
言语间,他微微抬头,额头轻抬,双眸仿若被澄澈湖水润泽,目光诚挚纯粹,直直望向龙椅上的帝王。
那眼神似要穿透层层冕旒,探入对方心底。
语速不自觉加快,字句像连珠般滚落,隐隐透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急切,音量也微微上扬。
“可陛下啊,百姓刚从那灾厄的泥沼中脱身,如今正眼巴巴地翘首以盼,满心焦灼难安。”
“灾情仿若一头猛兽肆虐过后,所到之处人心惶惶,飘摇不定,恰似惊弓之鸟。”
“亟需皇室尽早定下贤能储君,方能如定海神针般安定这动荡民心呐!”
说着,他上前小半步,身姿愈发挺拔,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隐隐用力拉扯,布料褶皱丛生,似要借此细微动作,将心底恳请的千钧分量传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