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伙计一边打包草药,一边打量着苏糖。
刚刚苏糖和门口站着的少年都是随着苏老爹一起进来的,小二就没上前招呼他们。
苏糖的穿着一看就是农女的打扮,只是身上的衣衫干净整洁,梳着未婚丫头的发髻,并不像普通下地干活的农女。
至于门口那进来后就挪到角落站着的少年,则是身上有些脏污,脸上更是看着惨白没有血色。
“呵呵呵,我幺女,平日身子弱了些,我就没带她出过远门。”提起自己的女儿,苏老爹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一口白牙很是显眼。
小二听着苏老爹说完,只也点了点头,至于那从进了门就低头不语的少年则是一句没问。
很快,苏老爹的药材就买齐了,正想走的时候,苏糖忽然对苏老爹说,“爹,给我也买套银针吧。”
“你要那个干嘛?再扎到你。”
“我也想学学医术,之前您那的医书我都看过了,想试试。”苏糖拉着苏老爹的衣袖,双眼放着布灵布灵的星光。
“唉,那就来一套普通的银针吧。”苏老爹正好给自己换套新银针,而他原来那套旧的倒是可以给女儿玩。
苏老爹当然没把女儿说要学医的事儿当真。
先不说这个朝代就没有女人当大夫的,即便是学了医术,女人也只能给医馆的大夫打个下手,只能给后宅的一些妇人瞧病。
但懂些医术总是没什么错,苏老爹倒也没有制止自家女儿想学医的想法。
更何况,他可是给女儿买了个倒插门的相公,女儿以后有些医术傍身,等他百年之后总是能压住屋里的男人的。
就这么苏糖三人赶在天黑之前,终于回到了大河村。
“爹,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刚刚还去村头看过一次,咦?这位是?”
苏糖大嫂孙氏,看到苏老爹他们回来后,欣喜的上前准备接过苏老爹手里牵着的毛驴。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跟在二人身后进来,正费力拉着不愿进门的小毛驴的背影。
小毛驴似乎还不想回家,站在门口与齐令珩较着劲。
“唉,你去把那头驴拉进来。”苏老爹回头看了眼,对没什么力气的齐令珩又嫌弃了几分。
晚饭时,苏家人都回来了,聚集在苏老爹的正屋。
此时正屋内摆了一张木桌,苏糖一家围坐在桌前。
一家几口都盯着新来的齐令珩看。
“咳,今日咱们就算是与齐令珩见过了,这是我给糖糖买的相公,咱们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你们几个可别欺负人家。
还有,老大老二家的,我买了些红布,你们给糖糖做身红衣,我明天去村长那里看看,找个日子给你们小妹把婚事办了。”
此时的齐令珩已经简单的擦洗了一番,虽然面色还是惨白一片,但眉眼间的清秀看着就不像是农户家的孩子。
苏糖的二嫂张氏有些担心的看向自家男人,小声的问道:“这该不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什么私生子吧?”
张氏有些担心,忽然带回来的这个少年会给家里带来灾祸。
“哪来那么多的私生子,这是老爹从牙行的手里买来的,过了官府的契书的。”苏糖二哥苏川柏轻拍了自家媳妇脑袋一下。
“哦。”张氏被苏川柏打情骂俏的拍了下,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用筷子戳着桌面不再说话。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怎么就这么没轻重的。
苏糖全程看到了自家二哥和二嫂的互动,竟然没忍住笑出了声,终是将古人死板恪守的印象从脑中驱除出去。
“你这妮子一点都不知道害羞,这说着你的亲事呢,你还笑。”大嫂孙氏端了两碗鸡汤出来,其中一碗给了张氏,另一碗放在苏糖面前。
苏糖身子弱,每日一碗鸡汤。
张氏则是怀了孩子,所以这孕期也是每日一碗鸡汤。
好在苏老爹是个大夫,十里八乡的乡亲看个病还是喜欢来他家。
毕竟苏老爹的脾气比城里的大夫好多了,用药也便宜。
只是这鸡肉也都是腌制的,炖出来的汤并不好喝。
苏糖已经连喝了三天了,这次说什么也不想再喝。
她看了眼身旁的瘦弱少年,将鸡汤推到他面前,“你替我喝了吧,我天天喝有些腻了。”
“这怎么行,糖糖,你前几日才病过,可要好好补身子。”苏老爹将鸡汤碗又端回苏糖面前,还瞪了齐令珩一眼。
只不过齐令珩一直没有抬头,就没看到苏老爹那黑着的脸色。
“对了,爹,你不是说给他找身衣服吗?夜里凉,别再给他冻病了,还有他今晚睡哪儿?”
“咱家确实没有多余的屋子,晚上他和我睡,等给你们办了亲事,你们再住一起。”苏老爹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咽下后才对苏糖说道。
“哦,那衣服呢?”苏糖见苏老爹没提这事,再次问了一句。
苏老爹瞥了自家闺女一眼,终是叹了口气,“老大家的,你翻翻有没有旧衣服,找身差不多的给他,回头病了还要费药钱。”
“欸,我找找看。”孙氏应了声,侧头打量了齐令珩一眼。
吃完饭,苏糖最终还是没喝鸡汤,回了自己的小屋睡觉。
齐令珩则是跟着苏老爹住在了主屋那边。
一夜好眠,反正苏糖睡的特香。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好梦,梦到自己在这大雍皇朝拥有好多的田产、房舍,更是靠着医术赚的盆满钵满。
只是第二日,苏糖却是被院子里的一句调侃声吵醒了。
“呦,这小孩是谁啊?”是隔壁一个八婆婶子李福秀的声音。
苏糖来的这三天,已经领教过李福秀好事和碎嘴的功夫了。
只是前几日,她确实身子有些虚,躺在屋内休养没与那婆子对上。
“这是我给我家闺女找的上门女婿,怎的了?”这时,苏老爹的声音从正屋那边传了过来。
苏糖快速在房内穿着衣衫,这古代的衣衫她穿着还是有些不习惯。
好在乡下人的衣服没那些贵家小姐的繁琐,里衣外面罩了个棉衣就能出门了。
“哪个村的?我怎么看着眼生的很呐?”门外李福秀再次问道,声音可不算小,估计再说会儿就能引来村里其他好事的一起观望了。
“你管这个干啥?”虽说齐令珩是苏老爹买来的,可他也不想以后齐令珩真在村里抬不起头,这样还是会有人笑话她女儿。
“唉,我就是看着这后生身子太单薄了,都是乡亲,这村里来个外人还不让问一句了。”李福秀撇了撇嘴,又打量了齐令珩好几眼才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