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在南城很低调。
尽管周泱泱是国家级着名一级演员。
尽管未见过面的爸爸宋德洲身居高位,高到什么品阶,当宋余从周泱泱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时,激动得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她这是因祸得福么,老天爷偷走了她前世,却给了她一个别人羡慕不来的非凡二代。
宋余开心了几天,却发现邻居们似乎并不把这些当做一回事儿,因为邻居们个个都是牛逼轰轰的人物。
据她了解,附近陈家是珠宝世家,世代从事珠宝行业,钱多得能买下半个南城。
陈家旁边的谢家是书香门第之家,祖上人才辈出,科学家文学家书画家随便抓都一大把。
谢家的隔壁是一位姓郑的武打巨星,人家那也是得过奥斯卡提名的。
还有唐家、顾家等等。
总之,福安街住着的个个都是非等闲人物。
而这些,都是宋余混了几天安保室,从门卫大爷那得来的消息,她瞬间就高大不起来了。
而最让宋余一直耿耿于怀的是,那个倒数第二名的黄景煌家居然就住在宋家隔壁,据她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是,黄家老爷子是宋德洲的老领导,宋德洲能有今日也少不了黄老爷子的提携,两家之间一直都有往来,那天黄景煌能第一个冲上去“救”她,是因为打破了他爸的一个唐代青花瓷而被赶出家门跑宋家来避难的。
那小子凭什么事事都压着她一头?
宋余一万个不服!
但是不服又有什么鸟用,自从出了医院,黄景煌就天天往她家里跑。
表面上是关心同学,其实是觊觎周泱泱给宋余熬的十全大补汤,毕竟周泱泱的好厨艺就搁在那里,让人垂涎欲滴,而黄同学也是个厚脸皮的,有一必有二,每次给宋余做的补身子的鸡汤有一大半都跑到那他肚子里了,你说气人不?
趁周泱泱上了二楼,宋余忍无可忍吐槽:“黄景煌,你是猪么那么能吃。”
这人刚刚才撸着一支玉米串儿进来的,看到宋余喝补汤,就站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她吃,周泱泱笑着从碗柜里拿出一个陶瓷碗给他盛了一碗,这家伙苦肉计得逞,笑眯眯地谢了周泱泱,三下五除二吃完玉米串儿,然后就坐到了宋余的对面,得意忘形地吹起了热气。
黄景煌大口大口喝着汤头也不抬,口齿不清地应着:“谁家要宰猪了?叫我妈妈去买几只猪蹄子回来熬花生木瓜!”
宋余无语,“也对,说你是猪简直是侮辱了猪。”
黄景煌终于从美食中转过了弯来,挑眉道:“……宋余,你欠揍是吧?”
宋余撇撇嘴,掸了掸屁股站起,哼,好女不跟男斗,她洗碗去。
黄景煌抽出纸巾抹了一把嘴儿,然后恶作剧地朝那道纤细的背影扔去,宋余被打了个正着,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黄景煌笑出猪叫声,“哈哈哈!看你还敢叫我猪,你个倒数第一名的!”
手痒痒又抽出纸巾揉成一团,瞄准——
再次击中目标,耶!
宋余面目狰狞地回头:“贱男人敢捋老虎须?”
简直是活腻了!
黄景煌见势头不对,赶紧拉开椅子,一鼓作气跑出了宋家的大门。
宋余已经失去了理智,操起水槽边的扫帚就追了出去,“想逃?给本姑娘站住!”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站住就、就不站住!”
“看我不打死你!明年今日让你开开心心过一周年纪念日!”
两人在大院子里你推我搡,谁都不服谁。
宋家和黄家只隔了一道红色的矮墙,矮墙尽头是黄家的小院子,院子里种着花花草草,而院子两旁耸立着三棵高大的梧桐树,入冬后树叶早已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顽强地迎风招展着。
两人追赶到梧桐树下,累得跑不动了,隔着两三米远各自捂着膝盖喘气。
过度的运动,使得刚吃饱喝足的肚子隐隐发疼,可谁都不想先认输。
“宋、宋余,你还是女孩子么?”
“你管着呢?”
“我哪敢管,宋二叔不得把我剁了喂狗?”
“呵呵呵,你也知道我爸宠我还敢招惹我啊,嘿,吃我一扫帚!”
“……”
黄景煌好纳闷,宋二叔家的乡下丫头性子野得很,是他粗心大意了,那句话怎么形容来着,静若XX动若兔兔?好家伙,在班上装得一副娇娇弱弱的,像个木头人,谁料到考了倒数第一名之后竟然破罐子破摔释放天性了?
好可怕,容他压压惊先。
黄景煌一边逃跑一边泪流满面:以后再也不招惹这位女魔头了!
不远处,红墙另一边的大门打开了,一名面目严肃的中年男人踱步走到院子里,似乎正往他们的方向走来,中年男人抬头望了眼天空,兀自说了一句:“自入冬来,这该死的天气时好时坏,闹得心情沉重压抑。”
黄景煌急刹住脚,要命,那不是他家老头子么!听口气心情又好像很糟糕?!
被撞见他欺负宋家的丫头,到手的BP机就成泡沫了,黄景煌急忙转头朝身后的宋余示好:“好丫头,我想到了,为表诚意,我决定把我的新年礼物和你一起分享,怎样?”
然后丢下宋余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宋余:“?”
随着院子里的脚步越走越近,那道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听错了吗?景禛,是不是那小兔崽子的声音?整天就知道在外面厮混,成何体统!”
宋余:“……”
鹅滴乖乖,来的可不止一个……
能让黄景煌惊慌失色的,除了他爸爸黄建行还能有谁?
宋余虽然没见过黄建行,却知道此人脾性暴躁,能少碰面就不碰面,可眼看人就要往这边靠近,她撒腿跑都躲不过去了,宋余情急之下,抬头望向梧桐旁边的香樟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