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黄景禛调好牛奶,宋德洲道了一声谢后,就献宝似的捧了出去。
一杯给周泱泱,一杯给宋余。
这两位都是他宋德洲的心尖宠,都要好好伺候着。
宋德洲这是借花献佛。
周泱泱挺鄙视的,这人哪都好,就是上个厨房堪比上战场,不是东摔,就是西破,这次有了帮手,居然能顺利捧出牛奶,挺不容易。
“老婆,小心烫。”宋德洲讨好地吹吹热气。
伺候好老婆之后,宋德洲转头要提醒女儿小心被烫着,但……
那边似乎并不需要他?
宋德洲:“?”
他女儿手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儿,而坐在她旁边的大侄子正慢悠悠沏着茶,身姿端正优雅,动作轻缓柔匀,几番反复相沏,蒸汽随着茶香在他的指尖下袅袅升腾。
而桌上那杯牛奶不知何时移到一旁,谢临瑃一边欣赏着黄景禛的沏茶功夫,一边拿出扇子扇着瓷杯里的牛奶,就等着不烫口了捧给正在看书中的小女孩。
这一幕温馨的画面,一派的静谧祥和。
每一个人都在用心地融入到这幅巨画里。
宋余对求知欲的执着。
黄景禛对待生活的细致入微。
谢临瑃粗中有细的父爱如山。
不得不说,宋德洲看得有些吃味了,年轻人的世界他是越来越不懂了,是他老了么。
“咳咳、咳咳!”
宋德洲握紧拳头捂着嘴干咳了几声。
沙发上的小辈们不约而同地转过了头,谢临瑃挑眉不语,但皱起的眉头不意外出卖了他的关心。
正沏茶的黄景禛则轻轻放下茶壶,出声问起:“二叔,身体不舒服?”
宋德洲心虚地摆摆手,“没、没事,就是喉咙一阵发痒,想咳嗽。”
宋余却不依了,她放下手中的书本,对宋德洲灌输新知识,“爸,您不会是要感冒了吧,那可不能和我妈靠得太近,小心传染了。”
说着,就从沙发上跳下来去隔开宋德洲和周泱泱。
宋德洲自作自受:……
眼睁睁看着老婆要被宋余带走,开始急了,“乱说,老子强壮得很,怎么可能感冒。”
“感冒和身强力壮是两码事。一个病毒感染,另一个是病毒攻击的个体。总之,您还是远离我妈吧!”
宋德洲:……
老子没病!老子是看你们不顺眼,故意装病的!
但是又不能说出口……
骑虎难下之时,一盏热乎乎的飘着淡香的茶杯捧到他面前,一道清心淡雅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二叔,品茶。可以润喉去燥。”
宋德洲太感动了,这大侄子简直就是他的救星,及时挽救了他的尊严!
赶紧把茶杯接过,大口一张,一盏茶没了!
润物细无声,还很烫……
宋德洲感觉他的舌头都熟了一半。
但,不是可以润喉去燥么,他得多喝点,今晚还能搂着老婆睡。
想着,人就往中间一坐,三个大男人细细茗起茶。
宋余则和周泱泱人手各捧着一杯牛奶,打开电视机看了起来,此时的电视机就只有几个频道,每个频道居然都在重播着昨晚的新年晚会。
周泱泱的预产期在三月初,肚子已经明显滚圆,早在几个月前也已经和团里请了假,目前专心在家里待产,本来打算今年回一趟云省老家过年,但算算日子,今年的春节在二月中旬,怕路上过于颠簸,对孕妇不好,也生怕不小心动了胎气,小屁孩会猝不及防地降临,所以,周泱泱夫妻就决定了,等生下孩子再长大了一些,再回老家也不迟。
这事儿就这样定了下来,却不知为何,宋余暗暗松了一口气。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听说要回云省老家,她好似很排斥的样子,心情也变得压抑,决定不回去后,那抹压抑感才逐渐消失。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但冥冥之中,宋余总觉得曾经在老家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才会让这副身体如此抗拒,可听周泱泱说起,老家那边的人都很淳朴,没有城市人的套路深。
可能是她多想了。
今年不回云省没关系,但迟早有一天会回去,见到家里那两位养育她十几年的爷爷奶奶时,宋余想亲自对他们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