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熠折身返回,他小心翼翼的将程小霜从车上抱了下来。
找了个安全的角落放下,自己钻进了车里,一头撞进了木门。
巨大的声音终于博得了一线生机。杨肆穿上衣服,终于是看到了门外的惨状。
枣红色木门被撞的报废,车头嵌了进来。
杨肆瞠目结舌的查看状况,门外的惨状让他想起了恐怖小说的抛尸案。
他俯下身查看谭熠的伤势,却被谭熠一把推开:“先救程小霜。”
杨肆顾不上雨意,转身将伞丢在一边,目光顾盼一圈才看到了昏死过去的程小霜。
惨败的脸色还是将他吓了一跳。他打横将程小霜抱起,往屋里走去。
谭熠坐在毁坏的车里,身体仿佛被抽空来所有的力气。他张开双臂仰头躺在后座上。
巨大的疲倦感袭来,他毫不畏惧的闭上眼,任由着车子冒出的滚滚浓烟将他包围。
谭老爷大概是清楚谭熠的目的地的,他随后跟着来到了杨仲平的门口,随手指挥着:“你们赶紧把这些处理了。”
随后便面色凝重的进了门。
只剩下谭季被一群记者紧紧的包围着荒凉的山上。
闪光灯的围追堵截让他烦躁的心思更加的暴躁,自然也是对爱管闲事的记者没有好脸色。
他低头保持着沉默,在身后人的维护下逃离开现场。
见他的身上没有记者们想要得到的重磅信息,转头便将目光转移到了谭熠的身上。
毕竟谭熠抱着佳人的身影,他们皆是有目共睹。
火光中谭总抱着受伤的女人占据的报纸的最大版幅。报纸上铺天盖地的袭来。
因着谭家的影响力,标题大都是才子佳人山上遇狼,舍身相救。终成眷属。
新闻一经传播,程小霜的身世也渐渐地浮出水面。一丝一毫都没有被放过。
在程小霜仍然昏迷的时间里,谭家继承人与落魄千金的故事早就在明庭散播开来。
「女友家破人亡,豪门总裁仍旧不离不弃。荒废山上遇狼冒死相救。」
一时间谭熠竟然立起了个深情的人设。公司的股价也跟着一路上涨。
工作的顺利并没有将好心情带到生活中,谭熠仍旧是闷闷不乐。
他推掉了工作,安心的守在她的身边。
昏迷中的程小霜挂着营养液,几乎是两天没有进食。
杨肆端着粥站在他的身后:“哥,喝点粥吧。你也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
谭熠脸上仍是挂满了疲倦:“不碍事,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杨肆没有言语,只讲爷爷交代好的又给谭熠转述了一遍。
谭熠苦笑着,也不想再去逼问着为难他。
杨肆走后,谭熠想起来什么一样,轻轻的掀开被子一角,他想将程小霜的双手掰开。
那颗纽扣还是紧紧的攥在怀里,谭熠的心中涌起酸涩。
他也不知道应该为程小霜做些什么?
夜晚杨仲平给程小霜把完脉,将谭熠喊了出来,两人深情皆是静默着。
谭熠少见的背过身去,他隐隐的猜到能给他带来怎样的噩耗。
杨仲平叹了口气,说道:“明天再不醒来,恐怕是不行了。”
谭熠站在原地,身后是杨仲平离去的身影。
萧瑟的寒风中他仍旧能想起,他抱着冰冷的程小霜,宛若一具尸体。
谭熠回到老宅的时候,谭老爷子已经坐在正厅里等他良久了。
他站在这里守着,知道谭熠的心中怒气未消。
“他人呢?”谭熠不带感情的问道。
谭老爷闭上了眼睛:“走了,回了越南。当天晚上我让他走的。”
谭熠发狂的逼近父亲,质问道:“无论他犯下多大的错误,你都会包庇他对吗?这不公平,阿霜现在生死未卜。”
谭老爷自知理亏,认栽般的闭上了眼。
“你们最好祈祷阿霜没有什么差池,不然我就算堵到他的老巢,也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谭熠像是盲目的蝙蝠,无头乱撞。
不巧的是,陈萍萍这时候下来触他的霉头。她站在楼上幸灾乐祸的笑着,丝毫不避讳楼下的伤心人。
谭熠头也不抬:“还有你,别等着我来找你的错误。”
陈萍萍忌惮那个眼神,如同相生相克一般,缩回了脑袋。
但是总是隐隐的直觉,谭熠一定是抓到了她什么把柄。
思绪又回到程小霜和谭熠那晚来取花凝露的时候。
在两人走后,陈萍萍转成去看盒子里的东西,的确是少了一些。
她狐疑的将客房扫视了一圈,心里不由得懊悔为什么一定将程小霜带回她和谭季快乐的客房。
同样关注着程小霜的还有叶舒春。她仍旧和林深见处于冷战的状态。
客厅里她开着电视敷面膜,新闻上谭熠抱着程小霜伤痕累累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伉俪情深的字眼让她的嫉妒燃烧到了极点。随后才是深究俩人身上的伤。
她讲面膜从脸上揭下来,嗤笑道:“有钱还不是这样的狼狈,两人一起丧命才好。”
不知道何时林深见又站在了她的身后,显然又听见了她阴暗恶毒的话语。
叶舒春想解释被林深见伸出手来打断,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新闻。有些顾不上叶舒春。
叶舒春也懒得解释。反正她恶毒的嘴脸早已经在他的面前暴露无遗。
“还是先别担心别人了。”叶舒春意有所指的冲他笑笑。
林深见自然是知道什么事。
林清安得到高人的指点,若是明年的十一月生下孩子,将来一定是洪福济天。
算算日子,刚好要现在开始准备。林深见一脸的无语,面对催促一脸的不耐。
当真是为了叶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叶舒春自然是无比的配合,与林家的相处都融洽了几分。
原以为这件荒谬的事情会在自己的抵触下消失,没想到却变本加厉。
他从公司回来的深夜,林清安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就放在林深见休息的书房。一定是要他和叶舒春合房才满意。
林深见一脸的无奈,还是配合着回到两人的卧室,那把椅子安放在卧室外的墙角。
门里林深见刚站定,门外便传来林清安不可忤逆的声音:“今日你若是不按我说的来,你就不是我林清安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