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总是来的太快,以至于段七面对黑衣人时,露出惊愕的表情。
“你说什么?胎心连接所有丽城人的命?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黑衣人被打的已经不成人形,他还是保持上位者的姿态,嘲讽地看着段七。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怕了吗?就算知道了阵眼又如何,你只要敢动胎心,整个丽城的人都得陪葬!”
“哈哈哈,段七啊段七,后天就是月老会,这次听说外地也来了不少人,到时候丽城又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出生。”
“现在我们的计划被你破坏,可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呢?我们照样可以卷土重来!你不过是一个没灵力的凡人,能活多久?”
段七凌空一掌,黑衣人胸口凹陷下去,“闭嘴!”
严武看的心惊肉跳,死死压着黑衣人的头,扯下一块布塞进他嘴里。
他们跟着段姑娘来抓黑衣人,抓是挺好抓的,段姑娘一个人就把人拿下了。
只是在审问的时候,黑衣人说到阵眼,胎心还有丽城百姓的时候,段姑娘暴走了。
“段姑娘,我们能做什么?”
段七面色阴冷地坐了下来,她死死盯着黑衣人,心中的不安终于找到了原因。
胎心,是胎心。
之前只是在裂缝中看过一眼,并未了解胎心的全貌。
所以她才会觉得不安吧。
全城人的性命,一颗胎心连接着了全城人的性命。
通过什么连接的,什么时候连接的?
月老会,月老庙,月老庙里多子多福迷情阵。
后天就是月老会,她记得月老会的流程是:早上空腹去月老庙求红线,中午吃月老庙的红豆粥,下午在月老庙相看对象。
“红线还是红豆粥?”
段七喃喃自语,眼睛一眨不眨,整个人如同一座散发着寒气的冰雕,让严武脚底顿时寒气。
“段,段姑娘?”
段七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找一个丽城本地人来,快去。”
“是。”
严武立马让暗卫去抓了一个丽城本地人,他则是藏起黑衣人,收拾一地的狼藉。
一个妇人被带到段七面前,“你们想干嘛?”
“问你什么说什么,说实话,这是给你的犒劳。”段七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她。
妇人接了钱,“姑娘请问。”
“月老会的红线是谁提供的?”
“是官府提供的,从采买到制作都是官府准备的。”
段七快问,“制作?买来还需要制作什么?”
“姑娘是外乡人,不知其中缘由。官府采买民间白线,然后由官府染成红线供月老会使用。”
“用什么染的?”
“我听官府里的熟人说,是用红花染的,他说官府用的红花好,会有一股浓浓的香火味。染一次能用好几年,月老会发的红线不是年年都做,一般三五年做一次。”
红花怎么会有香火味?除非在寺庙里放过一段时间。
段七接着问,“红豆粥,是谁提供的。”
“是珍馐楼提供的,他们的红豆粥做的最好,百姓都爱吃。”
如果是珍馐楼提供的,倒是可以排除在外。
严武听着随口说了一句,“京城珍馐楼的红豆粥味道一般啊,没想到在丽城还挺受欢迎的。”
妇人小声说道,“有百姓也在京城吃过红豆粥,说跟丽城的味道不一样,没有月老会的香甜。”
“你的意思是,月老会吃的红豆粥更香更甜?”
“是的。”
“平时的味道和月老会的相比呢?”
“月老会的更香甜,我们都说是因为月老显灵,才会让月老会的红豆粥更香甜。”
段七心里有了盘算,让严武送小妇人离开。她拎出藏起来的黑衣人,拔掉他嘴里的布。
“段七,我……”
段七打断他,“你怕死吗?”
“死有何惧?你是想不到办法,想要杀我泄愤吗?”
“倒也不是,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说实话,所以我准备想点别的办法,”
“你想干嘛,段七,这次遭到你手上,是因为你太狡猾!你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再打一架。”
段七拿出匕首,在黑衣人胸口处比划了两下。
“再打十架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激将法对我也不管用,问活人不行,问鬼总行吧。”
“段七你……呕——”
匕首扎心,黑衣人身亡。
回来的严武正好看见段七面无表情地擦匕首。
“守住这间房,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严武带着人出去,后背上冷汗阵阵,想问又不敢问,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着屋子。
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样了?
顾君生已经跟张书尹派来的人接上头,他们已经快速控制了知府府。
秦灿灿一脸懵圈地看着顾君生,他不就是个残废吗?怎么能调动军队的?
“你到底是谁?”
“与你无关。”
顾君生转头对属下说,“去挖后花园,这张图,藏着赈灾款,先去找。如果没有再来禀告。”
“放肆,我乃朝廷命官,你们没有圣旨居然敢挟持我?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秦灿灿眼珠子转的飞快,他们怎么会知道后花园的事情,还有假山里的密道,为什么他们会知道?
子衿不是说他们什么都没查出来吗?
没事没事,只要月老会没被查出来,他就还能活命,黑衣人会来救他的。
他看到北冥,“是你!你是北国派来的奸细,想要害我!顾君生是你的帮手,顾君生,你好歹是齐国子民,怎能叛国!”
北冥觉得秦灿灿吵的很,他走过去,取下对方腰间的荷包,翻出里面的东西。
捡起段七画的黄符,“燃!”
秦灿灿小小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他的荷包里什么时候有这个的?
黄符燃尽,周围安静异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平地起风,吹的秦灿灿睁不开眼。
“咳咳——”
“你们到底想干嘛?”
北冥轻飘飘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帮一些故人来见见你。”
秦灿灿的后背麻木到不敢动,他知道后面有东西,越来越近,只要他回头就能对上。
冷汗顺着耳边滑进他肥硕的下巴缝里,寒气搅动着他的尾椎骨,一寸寸往上,包裹着他的神经。
耳边传来似有若无地叹息声,一声接着一声,“大人……大人……知府大人……”
“不不,不不不不是我,我有法器,我有法器,你们休想害我!”
秦灿灿浑身的肥肉颤动,抱着假法器蜷缩在角落,“我有法器。”
“你的法器在这儿呢。”北冥晃了晃手上的法器,“刚才烧掉的,是段七给你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