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的表现已经说明她跟子乾的关系不好。
之前在府衙听到别人的谈话,段七猜测活下来的双胞胎可能是子衿和子乾。
“秦灿灿曾经买到两对双胞胎,其中一对死了,另一对是你们吗?”
子乾点头,“是我们,你问这个干嘛?是想知道我们怎么活下来的吗?”
“不是,我想让你看看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段七拿出赵高的画像,“他去过府衙吗?”
子乾看着画像陷入回忆中。
他跟子衿是一对龙凤胎,父母抚养他们到八九岁的时候,就双双病死,是一个好心的阿婆收留了他们。
后来阿婆年纪大,腿脚不方便,下山途中一脚踩空摔死了。
他们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克星,克死了父母克死了阿婆。
没有人愿意照养他们,他们就在丽城当起了乞丐。后来一个人看中了他们的相貌,带了回去教导琴棋书画。
再后来,他们就被秦灿灿买走,同样被买走的还有另一对龙凤胎。
一次酒宴上,秦灿灿要求他们当众行男女欢好之事,如此背离人伦纲常,谁也做不出来。
另一对龙凤胎被杀了。
他为了救下自己和子衿,对秦灿灿百般讨好,答应他可以做任何事情,那天晚上他经历了人生中最残酷的一晚。
也是那个晚上,他才知道有些东西原来还有别的用途。
“见过,就是他带我来的京城。”
段七没有过问子乾来到京城之后做了什么,只是问他可见过赵高跟什么人接触,做过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子乾说起他在京城伺候的金主,“他把我送给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喜欢抽烟袋,他会来跟这个男人聊天。”
“这个男人是谁?”
“我只知道他叫王诚,好像给朝廷做事,我被锁在院子里,知道的只有这些。”
段七道谢,“已经帮我很多了。”
她收起画,跟糟老头白实说起白荷花的事情。
白实失魂落魄的枯坐在一个坟头上,回想着自己这一生,太窝囊了。
“要是我不把她教的老实本分听话,她也许就不会有事。”
段七不做评论,只问他要不要走?
白实摇头,“我不走。多谢姑娘告知。”白实飘飘荡荡钻进坟头里。
段七临走时,子乾突然喊住她,“我还没带你去盗墓。”
“不去了,现在我挺忙的。”
段七拎起子衿往回走,本来是吓吓子衿让她老实交代点东西,没想到吓过头了,人直接晕了过去。
“段七,一定要去,记得一定要去,我在那里藏了很多东西,有些东西很重要。”
段七回首,子乾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折了回去,“在哪,你现在就带我去。”
“晚上我带你去,白天我不好行动。对了,你会杀了子衿吗?”
“你想留她一命吗?”段七反问。
子乾点头,“留她一命吧,尽管她恨我,我也还是想留个亲人在世间。”
“听你的。”
段七驾着马车赶回谢府,小李说有人来找过她,还留了一封喜帖。
赵高三日后办鬼婚,让段七带人去参加。
“姑娘,需要小的帮你准备礼物吗?”
“不需要,给鬼办婚礼我还送什么礼。”
段七丢下一句话就走,背后的小李瑟瑟发抖,不该多嘴问,今天晚上上茅房都得找人陪。
子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醒了,但是她一直不敢睁开眼,她害怕会被段七扔掉。
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万一再被人抓走卖掉,她就又要过以前的日子。
段七不会,段七是好人,她不会逼自己做那些事,只要自己装作知道重要线索,就能在这里好好生活。
“别装了。”
段七扔下她,“你跟子乾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了,等会我就派人送你回丽城。”
“我不回丽城!”
秦灿灿贪墨赈灾款,私下贩卖人口,欺上瞒下,已经被抓起来,她现在回去就等于自投罗网。
“我知道你想要的线索,只要你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会告诉你。”
段七不吃她这一套,“爱说不说,以为你多重要似的。严武,快,送她回丽城!”
“段七!”子衿慌了,她爬到段七脚边,“只要你答应我,不送我回去,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段七轻松一笑,“要看你知道的够不够我留下你的。最好别撒谎胡说,我能见鬼,等秦灿灿被斩,我能抓住他的魂魄问。”
“你现在趁着他还没死,能多说就多说一点,等他一死,他的鬼魂知道的可比你多,你也就没用了。所以,想好再说。”
其实秦灿灿问斩还要一段时间,段七现在等不住,只能诈一下子衿。
子衿咬住嘴唇,想了各种办法后, 也只有段七还能救她。
“好,我说。”
子衿跪膝坐好,说起往事。
“那天晚上,血溅当场,另一对儿双双胞胎头碰头,把彼此碰死的。”
她和子乾惊恐地抱在一起,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那对双胞胎不受控制的相互碰撞,直到双双碰死。
“他们死了之后,秦灿灿对身边的男人很崇拜,说以后要跟着他混。”
段七拿出赵高画像,“是这个人吗?”
“是他。”
看样子赵高没想到会有人查到丽城的事情,所以子衿子乾的记忆都还在。
“他们还说了什么?”
“那天晚上没说什么,子乾被秦灿灿带走,我则是回到了后院。”
晚上她听到惨绝人寰的叫声,她认出来是子乾的声音,她害怕地抱住自己,生怕下一个被折磨的会是自己。
“连续一个月,子乾都在秦灿灿的屋子,直到后来,这个男人带他离开之后,我的噩梦开始了。”
因为子衿和子乾长得有点像,秦灿灿开始把她当做子乾,折磨她羞辱她。
“每一次他都会说,为什么我不是男的,为什么我不如子乾细皮嫩肉。”
子衿猩红双眼充满了抗拒,“他说我叫的不如子乾好听,腰段没有子乾柔软,没有子乾服侍的好。”
“他一遍遍折磨我,用对付子乾的方式对付我!”
“为什么为什么?”
子衿抱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子衿要让我活下来,我们也去死不就好了,死了就不会受这些折磨,都是他!”
她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说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