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不多的两个人同时问道,“我功德不多就算了,他(她)为什么功德也不多?”
问完后彼此看了一眼,都在想着为什么他(她)说自己功德不多就算了?
谷夫原也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段七帮了很多人,功德不应该为零。
顾君生虽然是黑心商人,但是齐国各处大灾战乱都能看到永君商会的身影,按理说功德就算不大,但也不能是零啊。
这两人还真是奇怪。
说起奇怪,北冥和床上躺的人也奇怪,北冥功德无限,床上的人功德恰恰好为零。
世上怪人怪事多了,能让谷夫原赶上四个也是不容易。
他给伤口上药,“谁知道你们前世是不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到这一世都还不清。”
段七和顾君生同时默声,段七自知杀了很多人,她没有多少功德在情理之中。
顾君生怎么会功德也不多呢?
顾君生则是认为自己没做多少好事,曾经为了永君商会也谋划了一些人家破人亡。
比如现在的季家,再过段时日就会家破人亡。
所以他功德不多也是正常。
段七呢?就算她之前杀了人,可是她救的人就不算她的功德吗?
顾君生想着又看了眼天,天道是不是运算出错了?
“你们别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了,能不能想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个人?”谷夫原没好气地说。
段七回过神,“他用一口活人之气吊着也活不了多久,等到他死了,给他买副棺材葬了就是。”
她掏出一些银子,“安葬费我出,算是给我自己攒点功德。”
顾君生闻言,直接掏出一张银票,“给她攒着。”
壕无人性!
谷夫原收起来,有钱就是了不起,不像他抠抠搜搜写书养药谷渊。
“谷夫原你怎么了?我带御医来了,你别怕!”
宫永夏带着一大帮人冲进来,朝着谷夫原上下看,看到伤口时,眼圈都红了。
“谁!谁不知好歹伤了本公主的驸马?”
跟着来的护卫和御医纷纷低头,他们就这么简简单单听到了惊天大瓜!
段七等人悄摸摸地从一侧溜走,谷夫原回头看时段七朝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谷夫原真想一针扎死段七,需要她解围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
“别看段七,看她干嘛,本公主不比她……尊贵吗?”
宫永夏本来是想说好看的,话到嘴边换成了尊贵。
谷夫原无奈地拉下袖子,“公主千金之体,还是回去吧。”
“我不回去!御医,给他看看!”宫永夏鼓着嘴坐下来,“我一来你就赶我走。”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当初是你扯着我衣服,本公主的身子都……”
“公主!”谷夫原惊得差点暴跳而起,“不能胡说!”
宫永夏咬了咬嘴唇,“我又没胡说。”
怕她再说出什么要命的话,谷夫原也没再让她走,随行的护卫和御医也留在药房帮忙。
小药童捏着几张平安符给谷夫原,“段姑娘给的,还说那人眉心上的血不要擦。”
谷夫原收起平安符,想了想给宫永夏塞了一张,“贴身放着,保平安的。”
宫永夏细心地收起来,“放心,本公主一定平平安安的!”
其实宫永夏身上有皇家之气,一般鬼怪难近,但是床上之人死气太重,皇家之气不一定能阻拦。
无人注意到床上之人动了动手指,蠕动的嘴唇喊出了一个名字。
——
京城秋雨从早上开始就下了起来,段七和顾君生一早来到安国寺后山。
同样在山上的还有之前给扫地僧送信的小沙弥。
“段姑娘。”
“小和尚,下这么大的雨,你来干嘛?”
段七打着伞跨到小沙弥身边,“如今安国寺交给你一个人,你能撑得住吗?”
小沙弥行礼,“师父说过,时机一到,缘主自来。”
说完安定神闲离去,也没告诉段七他跑上来干嘛。
扫地僧神秘兮兮,小沙弥也跟他一样神秘兮兮。
她问顾君生,“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君生深吸一口雨后山中空气,“许是时机一到就会有人剃度出家成为他们的主持。”
段七不疑有他,站在最高处眺望整个京城。
秋风乍起,吹开一帘云雾,露出京城些许繁华。
红墙宫院,青瓦人家,倒是多了宁静滋味。
“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旋儿?”段七指着一处说。
顾君生同样注意到段七说的地方,一道浅浅的云雾打着旋儿从别处拐到了京郊某地。
他思索片刻后说,“看方位,像是在塘篱村。”
两人快速下山,一路飞奔而去,脚边溅起的水珠打湿了衣裙。
安国寺门口的小沙弥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紧锁眉头,“阿弥陀佛。”
段七半路上遇到了北冥和严武,北冥拿着一块金属制品,“怎么不拿出来这个?”
段七没听太清,她翻身上马车,“怎么了?”
北冥说起事情经过,严武外出办事时,伞被一阵风刮走,身上都被淋湿,段七给的平安符也被雨水打湿。
严武怕符咒坏了会有影响,就去找了黄长老,不料长老打坐不能打扰,他就去找北冥公子。
北冥长话短说,“他拿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荷包还有一块这个,这是生死罗盘的边儿!”
北冥手里的铁质块是当初在赵真和又青房间里找到的东西。
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就让严武暂时保管。
“生死罗盘是什么?”
“转换生死,逆天改命!”北冥说道。
段七看着北冥,“说详细一点。”
生死罗盘,简单来说,就是用别人的命给自己续命,这些人需要跟自己有相同的生辰八字。
“用此罗盘布的阵叫生死阵,阵眼有两处,一处生一处死,生的就是布阵人想要他活的那个人,死的这边是贡献自己生命的人。”
“结合你之前说的赵高可能不是一个人,我觉得情况可能比你想的更复杂。”
北冥说完后,马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段七皱眉不展,想起孔如雪的两次提醒,她跟在赵高身边多年,想必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如此隐晦的给自己传信。
“她说让我看雨景。”
北冥同样发愁,“此阵不易察觉,白日里看不出什么,唯有连绵大雨,生死之气沾染了水汽,才能看出一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