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照儿从小兕子的房间中逃了出来。
她站在门外缓了很长时间脸色才恢复了一些,对于兕子邀请她一起玩,表示下次一定要好好考虑一番。
来府上不足两日,她就被兕子吓唬了两次。
这对于以前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的武照儿来说,很是有些伤自尊。
想当初,她站在格物院的大门外可是意气勃发,寻思着见到小兕子要狠狠的吓唬她一下。
这下好了,小兕子捂着小嘴笑嘻嘻的说她胆小,她竟然还无法反驳。
武照儿坐在门外的石阶叹了口气,看向前方陪着兕子玩闹的李岩。
终于见到坏人了!
但坏人意外的和她想象中的感觉完全不同。
虽然目前还不太清楚坏人究竟是何官职,但看他周边的人就能猜到他不是普通人。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给她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要知道就连县衙里的一个小吏在对待普通人时,骨子里都是高高在上的轻视。
但坏人的眼神里却真的一点都没有,这让她感到很好奇。
“小纸,别傻呵呵的坐在那,来这边。”
李岩陪着小兕子玩闹了一会儿,回头看去,武照儿还坐在石阶上发呆,对着她招了招手。
先前在小兕子的房间里,武照儿害怕的时候下意识的躲在李岩身后,这之后,她也就不再像以前那么害羞了。
听到李岩叫她,抿着嘴小跑过来俏生生站在他身前。
“小纸,我们去吃东西吧,今天食堂有茴香包子,兕子不喜欢吃,我带她去门口买些早餐,我们边走边聊。。”
小兕子一大清早的步数起码好几千,现在肚子饿了说走不动路了,李岩把她抱起让她坐在肩膀上,向外走去。
兕子被举得高高的,红润的小嘴角高高扬起笑嘻嘻的,咿咿呀呀的唱着大家听不懂的婴语歌。
武照儿跟在李岩身侧,诧异的看着这一大一小,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他们的关系有亲密。
“小纸,有没有什么爱吃的东西?我买给你,或是让厨房做给你吃。”
武照儿这个的年龄放在现代还是三四年级的小孩子,和李岩家的一个小堂妹一般无二。
但身处大唐,都已经受了很多苦早早的独当一面了,令他有些唏嘘。
李岩看着身旁俊俏的小姑娘,笑着拍拍她的脑袋:
“我本来想在长安好好请你吃一顿饭,但又担心你不习惯跟陌生人一起吃饭,所以没有擅自做主。”
武照儿愣了一下,扬起脑袋仰视着李岩。
眼前的坏人,温和的看着她,眼神中满是亲切,头上还顶着一个笑嘻嘻的瓷娃娃,滑稽但又温馨。
武照儿忽然就一点都不害怕了,扬起一个可爱的小脸:
“照儿吃什么都可以的。”
李岩双手扶着兕子说道:“如果你再早一个月来,门口还真买不到好吃的,需要坐车去东西市买,现在就不一样了,长安大多数小吃都可以在门口买到。”
武照儿笑吟吟的点点头,心情愉悦的跟在李岩身侧。”
出了府邸,李岩给兕子买了一串大唐特色早餐油炸鸡蛋,再加一份油茶汤。
武照儿简简单单的要了一张白饼,苦着脸说昨晚肉串吃的太多,现在她有些吃不下。
李岩干脆抱着兕子,带着她围着格物院的府邸遛弯消食,有些话也正巧在她没有防备戒心的时候聊更好一些。
晨曦初露,清风徐来。
三人边走边聊,在轻松的氛围里,关系再无任何隔阂。
李岩这才与武照儿说起,要留她久住长安的想法。
武照儿听闻李岩准备一直把她留在长安,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公主府虽然很大很好,住着也舒服安心,但毕竟不是她的家,时间久了多有不便。
她的心里实则一直儿期盼着父亲的病可以好一些,全家再回荆州过日子,没想到坏人今日话中的意思是要留她很久。
武照儿眨眨眼,忽然促狭的看着李岩,笑道:“坏人,可是夫人不喜欢我,我住在府里不是凭白的惹夫人生气吗?再说了,我回去还能帮你做事,我留这里能做什么。”
“人小鬼大!”李岩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如今做善事的流程已经走上正轨,你完全可以用格物院的人远程遥控,不必做任何事都亲力亲为。”
“可是我留在这里能做什么?”武照儿捂着脑门,苦了苦小脸问道:
“红袖特别能吃的!我怕时间久了被赶出府去。”
李岩忍不住乐了起来,武照儿身边的小丫鬟确实挺能吃的。
看着是个小萝莉,实际是个大河马!
昨晚的柳木大串大家都是两串就饱,小丫鬟倒好,自己吃了五大串。
吃到最后李岩都有些害怕她水土不服,吃出肠胃炎。
不过大概率是瞎操心了,方才出门的时候远远看到红袖已经收拾整齐,跟着醉丝去食堂吃早餐去了。
“坏人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武照儿撇撇嘴嗔道:
“你在公主府白吃白喝,公主当然是高兴的,我可不行。”
“怎么和未来大唐首富说话呢?”李岩指着自己忍不住笑道:
“我给丽质和兕子赚到的钱,多到花都花不完!”
武照儿愣了一下,想起了兕子箱子里的那些旷世珍宝仅仅都是兕子的小玩具。
她心里有些相信了。
“你就安心的住下,丽质不是有意难为你,只是......怎么说呢,等到时机合适我会慢慢告诉你。”
武照儿想了想忐忑的问道:“我母亲和父亲怎么办。”
“等你父亲身体再好一些,我就找人把他们接来长安,给你分一大套宅子不就好了。”
“坏人,你要送我长安的宅子?!”
武照儿神色一愣,感觉心情欣喜又震惊,这可是长安的房子啊!
父亲积攒了一辈子的俸禄也买不起一套小房子,何况坏人口中说的可是一大套宅子!
恐怕得好几千贯才能买下吧?!
武照儿心里忽然感觉酸酸的,自从父亲病后回到河东道主宅,她做任何事都是亲力亲为顶在前面,很长时间没有被保护的感觉了。
“坏人,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虽然有些晚,但我还是要对你说声感谢的。”李岩笑着拍拍她扬起的小脑袋:
“感谢你当时贡献出来的功德,给了丽质和兕子更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