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不悦的跟上燕弘毅的步伐,她有些心虚,担忧自己房间的密室和地底的石室被发现,可恶,偏偏在这个时候碰上燕弘毅,想跑步跑不了。
燕弘毅的职权按理来说是和管事平级的,他虽是百里府侍卫统领,但无家主调令擅自搜查醉烟楼,作为管事是可以直接拒绝的,可偏偏这个李蓉蓉太不顶事了,竟是直接顺着他的意来。
柳如眉自然是知道燕弘毅和许方宁的关系的,许方宁在百里家暴露身份,让这家伙怀疑到醉烟楼头上了,他现在不拿着家主令就擅作主张搜查,八成是怕被许方宁牵连,忙着立功。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狗急跳墙的疯子。
柳如眉本想和燕弘毅据理力争,但现在到底是比不上她做管事的时候,她必须暂避锋芒。
正厅里,所有人都被查了一个遍,燕弘毅也没有找到岁涵的影子,但燕弘毅也不是傻的,他知晓“逆神教”狡猾,故意把明面上的人全部喊到正厅集合,又让自己的手下挨个房间搜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
燕弘毅看着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其实他粗中有细,他深知“逆神教”的那些家伙都是疯子,所以他就算查到了什么,也不会让手下直接呈上来,更不会声张。
“这人都到齐了吗?”燕弘毅面上带着不耐烦。
“还有一些显贵正宿在这里,我们也不敢贸然打扰。”李蓉蓉解释道。
燕弘毅当然知道宿在这里的显贵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自然不会上赶着惹贵族们不快,但他还是故作愤怒的说,“那逃犯狡猾,万一故意跑到显贵少爷们的房间里伤了人,咱们可担待不起,还是得去把人喊起来,再将人安全送回,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李蓉蓉赞成燕弘毅的说法,便带了几个可心的小侍女,挨个去客房把贵客们喊起来送走。
醉烟楼毕竟是百里家暗中培养起来的最大情报网,不少人的房间里都有着数个暗格,职位高一些的房间里还有密室,在这海量的消息里查寻蛛丝马迹,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燕弘毅站在大厅里,期间手下一次又一次的发现暗格和密室,可里面藏着的皆是与“逆神教”无甚关系的东西,他也不着急,能从底层爬到现在的位置,燕弘毅除了做事妥帖,直觉更是准的可怕,他笃定醉烟楼里肯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在醉烟楼和这帮人死磕到底。
甄涛急匆匆的跑到燕弘毅身边,小声禀报了柳如眉的房间的异常,她的房间已经被人事先翻找过了,屋内倒是整齐,但里面的密室也不知被谁翻过了,一片狼藉。
直觉告诉燕弘毅柳如眉一定有问题,他隐晦的看了柳如眉一眼,便道,“柳嬷嬷,刚刚我的属下紧急禀报,你的房间似乎是进了贼,密室都被洗劫一空了。”
柳如眉一脸不可置信,“奴家已经老了,现如今一穷二白,应是没有什么值得贼人惦记的。”
若不是曾经和柳如眉共事过,知晓她是什么货色,燕弘毅说不定就会被柳如眉茫然无辜的模样骗到,他并没有用强硬的手段逼迫柳如眉突出点什么,而是耐着性子道,“要不然我放你离开,这样你也能到你的房间看看,到底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密室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柳如眉行事谨慎,真正重要的信息或者物件,她从来不会放在那个容易被人打开的密室里,而是悄无声息的送到“逆神教”的重要据点。
“这贼人翻进奴家的屋子,莫不是以为奴家还和从前一样,是醉烟楼管事,想从奴家那里盗取重要消息。”柳如眉做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猜测。
“若真是这样,那就更要把醉烟楼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了。”燕弘毅眉眼低垂,不知在望向何处,他又招来几个手下让他们把柳如眉带回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储宿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他对着光仔细地瞅着手里的琉璃珠,真的是没有一丝杂质的上品,他勾唇轻笑,语气里带着一丝玩世不恭,“都安排好了?”
李蓉蓉点头,“小姐安排的事情,我怎么会不安排妥帖。”
早在赵念安把李蓉蓉任命为管事后,李蓉蓉就主动找到赵念安向她投诚,赵念安原本担心她是柳如眉或者百里宏业安排到自己身边的狼人,就不怎么信任她,但李蓉蓉却拿出了足以让赵念安信任的诚意与魄力,赵念安这才决定重用她。
这次赵念安给李蓉蓉的任务就是拖着柳如眉,拖着她,让她在燕弘毅搜查时,没有机会暗中做些手脚。
接到任务李蓉蓉便一直拉着柳如眉攀谈,直到燕弘毅出现并把她们都控制住,她才略微松了口气。
“那该我上场了。”储宿收起琉璃珠起身朝屋外走去。
刚出门,储宿的眉头就紧紧拧起,脸上也染上一层薄怒,他冲到把守在他房间前的小兄弟面前,“都怪你们,要不是因为你们,渔歌也不会被气走。”
储宿装出一副对沈渔歌深情款款又恋恋不舍的模样,声音里都染上一层啜泣,“她好不容易才来看我一次。”
沈渔歌是当今沈家的家主,沈家世代承袭公爵之位,在西陵帝国的世家里自然有着数一数二的位置,这沈渔歌拥有着秀美的容貌,超绝的天赋和手段,他人难以企及的地位,只可惜是个老色胚,不对,是老色胚加恋爱脑。
沈渔歌贪图储宿的美色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储宿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若不是这次行动关乎赵念安的小命,储宿定然不会主动写信,说什么想她,想让这个大色胚来看她。
原本沈渔歌都要走了,她很清楚醉烟楼是百里家的产业,如今这楼里混入罪犯,百里家的统领又急匆匆来抓人,肯定没什么好事发生,她向来识时务,不爱蹚浑水,但看到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一下就软了。
果然,美人是在乎她的,表面上对她不冷不热,实际上根本不舍得她离开,简直就是爱她爱到不行。
“滚,没看到我家宝儿快哭了吗,什么东西也敢惹他不快。”沈渔歌快步上前,把储宿面前的小兄弟踹到一边。
“宝儿,我不走了,这楼里有罪犯,我要是走了,谁保护你。”沈渔歌搂着储宿深情款款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