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黎妄却有些沉默,他看着时铃有些欲言又止,见她微微祈求的目光看过来,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什么,重置四次!”王雅悦闻言惊讶的开口,心底突然升腾起了慌乱,“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因为重置,会连着记忆一起重置。”时铃叹气,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仍有几个一直坐在原地低垂着脑袋,看都不往这边看一眼。
果然,他们已经被替代了。
“可这样也有一个问题啊,为什么动物要去杀了复制人呢?”时瑛开口问道。
黎妄看了那些复制人一眼,目光森冷,“或许是因为,被复制人替换不算是真正的死亡。”
“复制体被杀了之后才能算是真正消亡,而动物在这里四处逃窜,完全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黎妄顿了顿,“以上只是猜测,三天一个重置,我们时间不多了,因为再这样下去,留在坦洲市的身体会因为得不到食物或者水分而死。”
“这里的时间流速应该和现实世界不同,但就算快了也不会快多少,所以,这大概是咱们最后一次重置了,”时铃补充道,“要是咱们再出不去,就都回不去了。”
而现实世界,暴怒站在灾厄之地的主殿里,仰头看着高坐王位之上的傲慢,唇瓣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憋了回去,躬身行了个礼。
“王。”
傲慢高坐在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眉宇间的戾气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坦洲市的任务完成了?”
“马上了,灾厄源晶再过不了几天就要炸了,整个坦洲市即将灰飞烟灭。”暴怒回答道,低顺的眉眼多了些烦闷。
这家伙真是优柔寡断,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差点死在秦殊那个疯子手上。
暴怒暗自腹诽,可语气里却丝毫不显露半分,正当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身前突然多了一道白影,一只手摁在他的肩膀上,猛地将他压了下去。
那股力量太过突然和强大,暴怒本来跪地的单膝一下子被摁进地里,另一只腿也在压力下被迫跪了下去。
他额上冷汗直冒,强咬着后槽牙,慢慢开口,“我……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还有脸问我!”傲慢眼里的红色越来越重,他唇边慢慢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暴怒,不仅我说过别动秦殊,你那个好主子也说过吧。”
好主子!
傲慢都知道了!
色欲的权利越来越大几乎要架空傲慢,他们自以为做的隐蔽,可在傲慢眼里都是小打小闹一样。
他全都知道,只是不想去管。
暴怒的瞳孔骤缩,唇瓣微微颤抖,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只手跟铁钳一样,死死的箍在暴怒的肩膀上,挣扎不得,在那股力量快要将他碾碎的时候,他终于开口求饶,“是我错了,王!”
“饶命。”
傲慢冷眼看着他,听着他的示弱也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正想把他碾碎扔到无厄海重新来过的时候,大殿的门忽然打开,一个空灵中带着点点诱惑的声音含笑传来,
“王,放过他吧!”
她尾音微微勾起,散发着无法拒绝的魅力。
是色欲。
她一身黑色的修身露背鱼尾长裙,一双大长腿若隐若现,她的长发不是和傲慢因为受过伤而成为银白色一样,也不是暴怒为了贴近人类而幻化成黑色的头发,而是妖艳的粉色。
大波浪一半在胸口,一半散在身后,映的皮肤更白了几分。
色欲轻笑一声,悠悠然的走过来,伸出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傲慢摁着暴怒的手,轻轻的笑了笑,“王,就算你现在宰了他也无法挽回什么,而且这家伙的能力你也知道,他的意识界一旦展开,连他本人都无法中断。”
“更何况……”色欲伸出舌尖微微舔了舔上唇,精致绝美的脸上露出微微讨好的笑,“更何况,他们也不一定会死不是吗?”
“我知道你很看重秦殊,但那家伙现在这样子能不能帮你的忙先另说,就冲他心慈手软这个毛病来看,他可能承担不起你的期望。”
傲慢的视线转移到色欲脸上,语气生硬,“无所谓,只要是他就行了。”
“他要是承担不住就承担不住,我可以保下他。”
色欲了然一笑,微微欠身行礼,“是的,王,我们不会再动他了。”
暴怒早就承受不住晕了过去,色欲只是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感情的从傲慢手里接过他,微微一笑退了下去。
傲慢这次没有用空间穿梭,而是一步步的走上高台,看着大厅的门打开又关上,光亮在他的面前缓缓褪去。
秦殊……
那家伙真的是,让人苦恼。
他坐在王座上,像是一尊枯朽不变的神像,不知过了多久才抬手碰了碰扶手,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伸手挥开一道裂隙。
而色欲将暴怒像是拎死狗一样拎着,却又丝毫不影响她的妩媚,路上碰到嫉妒时,还好脾气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嫉妒好奇的看着暴怒,他身上属于傲慢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散去,虽然他知道的不是特别多,但是大概也能猜到什么。
秦殊那家伙当初趾高气昂的来到灾厄之地的时候,他们化形还没有如今这么完整,暴怒那家伙是被揍得最惨的。
他掩唇笑了笑,自以为没人注意到,却被色欲一个眼刀甩过来,她缓缓开口,“你的再生技术还需要改进。”
“狂暴和怒火已经死了。”
“没事,那只是我手底下最差一对试验品。”嫉妒无所谓的开口,扭身往自己的试验场走。
色欲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逐渐变的深邃,过了一会,她诡异一笑,步伐的轻快的拖着“死猪”暴怒离开。
而异世界里,黎妄和时铃将复制人挑了出来,在他们茫然平淡的目光中打包塞进客房里,留了两三个人看守。
而最后时瑛数了数人数,罕见的有些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