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是知道陈阮不怎么喜欢自己的,他正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被早有所预料的任迁抓住,对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要是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秦殊不情不愿的应下,懒得再理会他。
但任迁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计谋,他走过来道,“行了,这次回去和你师娘吃顿饭,回头你就去九阴市那边处理一下那一片的灾厄。”
九阴市是秦殊和岁殃的故土。
秦殊垂下眼,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最初陈阮其实对这个粉雕玉琢的不爱说话的小少年要更怜爱几分,她还经常来逗这不爱说话的小家伙试图和他亲近亲近。
在秦殊凶名外露之时,陈阮甚至以为是秦殊奉任迁之命才会如此,那几日还将任迁踢下床,搞得任迁独守空房了好久。
直到陈阮见到执行任务的秦殊时,那个少年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尸体甩出去,好像人命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一般。
这个少年太冷漠了,陈阮看着那一幕暗暗心想,他好像捂不热一样。
自那之后,她对秦殊就疏远了一些,可任迁却还在乐此不疲的试图挽救两人的关系。
秦殊倒是无所谓,可总归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他能察觉到陈阮对自己的恐惧,便很少出现在这位师娘面前。
可表面上的功夫双方都做的很足。
在陈阮将手擀面端上桌子的时候,秦殊站起来接过,小声的说,“我来吧,师娘,我戴着手套,不会烫手。”
一听烫手,陈阮还没说什么,在卧室换衣服的任迁先是坐不住了,他穿着扣了一半扣子的睡衣出来,边过来接手边念叨,“哎呦呦,你倒是小心一点啊,手没事吧?”
陈阮摇摇头,好笑的看着任迁扣错了的扣子,边将他正过来,边埋怨似的的开口,“你看你,毛手毛脚的,多大的人了?”
任迁傻笑着,看着自己爱人的眼神里,爱意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秦殊餐桌边的椅子上,垂了垂眼,将落寞掩饰的很好。
这时,大门口传来钥匙的声音,下一瞬,任苒这小丫头便蹦蹦跳跳的进来一把扑到任迁的腿上。
“爸爸,你给我带风车了吗?”
“当然,”任迁抱起自己的女儿,带她往卧室走去,“在卧室里呢,爸爸带你看看去!”
陈阮笑着对落在后面的岁殃点点头,就跟着进入到卧室里,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了嬉笑打闹声。
任苒“咯咯”的笑着,里面还夹杂着陈阮的惊呼,“你们两个小心点!”
秦殊静静的听着,拿起筷子挑了一口手擀面送进嘴里。
身边椅子一动,岁殃也坐过来,向他伸手。
秦殊不明所以,将口里的面咽下去后刚想问他,就见岁殃笑着抬了抬下巴。
秦殊也才反应过来将他那边的筷子递过来,然后又埋头吃饭。
可岁殃没有动筷,而是意味不明的看着他笑,笑的秦殊心里毛毛的。
“你干嘛?”
“不干什么,你要是实在是不想来,我可以帮你的。”
秦殊握筷子的手顿了顿,然后闷闷的开口,“师娘做的面很好吃。”
岁殃了然,也握着筷子挑起面吃起来。
这面确实色香味俱全,但岁殃知道秦殊的意思,他不想辜负任迁的一片苦心。
而陈阮若是真的不想见秦殊,她大可以与任迁说明,更不会在任迁提出带他回去时做了这么一份手擀面。
秦殊很快就将面吃完了,在那一家子人还没出来时就跟岁殃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当晚就坐上了去九阴市的车。
任迁有气没处发,只好和岁殃吐槽着这忘恩负义的狼崽子。
若是任迁不提,岁殃还真不知道秦殊是去了九阴市,他摸了摸下巴,看着喝多了的任迁,似笑非笑的开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任苒被陈阮带到玩具房去玩了,整个客厅里只剩下这两个喝了些酒的人,嬉笑打闹的声音传过来,任迁沉默着没搭话。
就在岁殃打算放弃自己也跟去九阴市的时候,任迁开了口,“因为查到了一些事,是关于秦殊父母的。”
岁殃瞳孔猛地扩大。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静静的等着任迁之后的话,因为他知道,仅仅是这么一些的话,是不足以使任迁派秦殊专门去走一趟。
“他父母还活着,甚至还有了两个孩子。”
任迁叹了口气,“我派人接触过他们,他们对抛弃秦殊这件事抱有恐惧,所以我就追问了一下,发现和秦殊小时候有关系。”
他就说了这么些,然后就闭上眼不打算继续了。
岁殃静坐了一会,等陈阮将任苒哄睡后下来便告辞了,他也没开车回去,而是一个人沿着小路走回了组织基地。
夜晚的风不小,他喝的也本就不多,这么吹了一会便更清醒了。
小时候?
秦殊的小时候?
这孩子在被自己父母捡到后就很孤僻刻薄了,他直到现在都认为是被抛弃的落差感影响的他,但若是和他的父母有关系……
岁殃不再去想了,他觉得,其实秦殊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另一边的九阴市组织分部这一晚上倒是灯火通明,他们在知道秦殊要来的时候,一个个都跟进入了战斗状态一样,生怕这尊大佛有什么不满,一个心情不好就把他们当灾厄收拾了。
秦澈东这几天也一直忙着,抬头一看竟发现已经夜半了,本想在办公室凑合一宿就想起了家里等着他的妻儿,还是强撑着起来回了家。
他对秦殊马上要来这边的事情没怎么看重,虽然名字和自己当初抛弃的那个孩子同名同姓,但秦澈东早就知道那家伙死了,不过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秦澈东实在是觉得小题大做了,他收拾着自己的公文包,刚想用自己的速度异能回到家里,就被门口的一个黑衣少年吸引了视线。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的人,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秦澈东想,这几日灾厄在九阴市蠢蠢欲动,确实不怎么太平。
他认命般的叹着气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