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玥一把将秦殊从外婆怀里扯出来,一边将他往秦澈东的方向怼,一边和这位老人开口,“妈,我们就把这孩子带走了啊,下次再来看你!”
刘玥真是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小破地方呆,她嫌弃的目光落在外婆眼里,就像是一把钝刀子一样,她干笑着,恋恋不舍的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孩子,喊道,“回去吧,有空再来啊!”
刘玥闻言,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
而在这对夫妻将人带回去之后,就发现秦殊有些不对劲了。
他经常一个人走到镜子面前自说自话,开始刘玥并没有当回事,但在有一次见到秦殊眼睛泛红,坐在镜子前面认认真真的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话时,她才觉得不对劲起来。
岁殃说到这里时,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秦殊的脸色,却见他依旧没什么表情,还在慢条斯理的啃着排骨。
他这才放心接着往下说。
最开始,刘玥只以为小秦殊生病了,她带着秦殊去医院看了心理医生,却在得知秦殊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和镜子说话时吃了一惊。
医生当时下的诊断是精神分裂,但这孩子和精神分裂还有些不同的是,他没有精神分裂病人的那些头晕耳鸣的症状,而是很清醒。
所以这个诊断结果存了疑,医生也不敢乱开药,他只能开了些安神的之类的药交给刘玥,先让他吃吃试试。
可根本没什么结果,秦殊甚至一整天都会坐在镜子面前,自说自话。
可刘玥一旦问他,秦殊就会说自己不记得,那段时间,刘玥几乎要被秦殊逼疯了。
她求助秦澈东,可秦澈东也没什么办法,他一见到秦殊那泛红的眼睛就害怕,只好逃避自己妻子的质问,装作很忙的样子。
刘玥也不知道从哪听到了什么偏方,认为是秦殊在乡下被鬼上了身,甚至还请了道士来,动静闹得也不小,周围的街坊邻居一看见她就会说她们家里那个孩子被鬼上身,有毛病。
刘玥快被逼疯了,那道士也没什么办法,他只好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跟刘玥道,“照你这么说,他和身体里那个东西沟通的媒介是镜子,镜子通灵,你不如试着将他关起来,别让他接触这些。”
刘玥照办了,甚至将他关进地下室后,仍会心存侥幸的在夜晚来听听里面的动静。
有时候里面除了哭嚎,还会有喊叫,在刘玥终于感觉自己儿子正常了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
“放他出去,我走……”
那个声音把刘玥吓了一跳,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里面没有动静了,但刘玥能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叹气声。
好像就在耳边一样。
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喊声,秦澈东这时候也下了班,她将这些事情和对方说了,表示自己再也受不了了,逼迫着秦澈东要么扔了他要么杀了他。
剩下的岁殃没有再说,他抬眼看向秦殊,却发觉对方面前的盘子里,那一整盘糖醋排骨一个不剩,都没了。
他又惊又气,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或许他们也是无奈。”
秦殊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但同样的,这件事落在其他父母头上或许也会这样,但他们是会绝望到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走,还是决定和自己的孩子一起面对。
秦殊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这时候,岁殃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幸好,幸好我爸妈将你捡回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小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你很听话,当时来到我家的时候,小小是一只蜷在角落,和刚刚抱回家认生的猫一样。”
秦殊对他小时候这些怪异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但听着这意思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他想,他应该是不怨那对夫妻的。
害怕是人之常情,远离危险也是人的趋利避害的下意识行为。
秦殊抬头,看向岁殃问道,“你把他们放了吧。”
“当然,”岁殃看向他,觉得对方身上那股沉闷的气息散了不少,便觉得不虚此行,“行了,吃吧,回头把这里的灾厄收拾了就回去吧。”
“我知道,你应该很想揍任迁一顿,”他诡异的笑了笑,“放心,我绝不拦你。”
回答他的,是秦殊疯狂扒饭的动作。
岁殃看了他一会,忽然借口出去去个卫生间,把包间留给了他。
这个时候应该留给秦殊一个人独处,岁殃在洗手间洗了把脸,突然被突如其来的一棒子打晕了,失去意识前他恍惚看见了一个黑影。
很像是陈旭手底下的人。
但秦殊并不知道这些,他整理好情绪,揉了揉泛红的眼尾,才发觉岁殃去了卫生间这么久。
他一下子推开包间门,大步往卫生间走去,就见那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堆人,秦殊皱着眉,压下心底不好的预感后,使劲扒拉人群,就见一直跟着岁殃的护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秦殊周身冷意翻滚,他眼皮薄薄的,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微微一掀,拿着手机大步往外面走去。
他一边给任迁打电话让他派人来,一边冷着一张脸将跟着自己的人收拾了一顿。
秦殊冷声开口,“滚回去让陈旭把人给我交出来,这样的小把戏骗不了我。”
那高大的男人压根没想到秦殊下手这么狠,一下子就踢裂了他两根肋骨,要不是他的异能是硬化,怕是那一脚就让他归西了。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后,他跑的飞快。
秦殊知道幕后黑手是陈旭也不是猜的,那个护卫虽然是倒地昏迷的情况,但他身上也就只有一个被钝器击打后脑勺的伤痕。
但那个地方,很巧妙的避开了最危险的地方,秦殊甚至可以保证,那个护卫一旦醒过来,最多也就是个脑震荡。
懵逼不伤脑。
而对方带走岁殃很明显是很匆忙,连岁殃放在台子上的手机都没有收走,焦急地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打的这么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