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眸光暗了暗。
异相双生的反噬……
所有异能都有反噬,黎妄也不例外,凌晨的异形体虽然可以继承巅峰时期的黎妄,但同样,他受过的伤会在达到的一定时期后同时爆发出来。
虽然伤势会大幅度减弱,但一旦叠加太多,依旧会造成生命危险。
这也是为什么黎妄在模拟秦殊百日刑最后一天的十多次实验间隔了一年多的原因。
…………
蔺聆看着手里的文件,忍不住低低的骂了一声。
“怎么了?”
尤决明坐在他不远处的沙发上,闲散的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的问道。
蔺聆将文件扔给他,脸色很不好,“自己看吧,拍卖会的那些家伙越来越闲不住了。”
“从拉京赌场和悦影酒店正式公开合作后,拍卖会从暗处给我使绊子变成了明面上的,我手底下已经折了三个探索小队了。”
尤决明翻了翻文件,粗略的扫了一眼后,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他们果然闲不住了。”
这意思是,他早就知道了?
蔺聆暗搓搓的瞪了他一眼,所以跟他硬吊着死活不合作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那可笑的真假孩子,恨他抢了自己的生活吗?
尤决明闭了闭眼,将书倒扣在桌面上,走过来强行推着蔺聆的轮椅往卧室走去。
“蠢货……”
蔺聆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是是是,我是蠢货,”尤决明笑着服侍着对方,动作熟练的将蔺聆抱上床,“行了,睡吧,你连着熬了两个通宵了。”
“秦殊他们这两天闭门不出,我的人也暗搓搓的收集拍卖会的信息,我感觉黎妄怕是活不下来了。”
蔺聆躺在床上,抬手拦住尤决明给他盖被的手,声音平淡的开口,“若是没有黎妄这件事,悦影城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尤决明顺从的将被放到一边,坐在他身边,伸手为他按摩那双毫无知觉的腿。
“但你也应该知道,拍卖会野心越来越大,是早晚的事。”
蔺聆闭着眼,语气依旧没有起伏,“所以你跟我端这么久,浪费时间。”
尤决明无奈一笑,“我错了,我检讨。”
床上的人轻轻哼了一声,像是不想多说些什么。
尤决明也不知道这家伙睡没睡着,手法轻柔熟稔的为他按摩着小腿,像是在和他检讨,也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将我小时候的流离失所和艰难生活的过错全部堆积到你身上,我恨你的优渥生活,恨你的无忧无虑和爱,我想将你拉下来尝尝我的感受。”
“我想让你也尝尝被背叛的滋味,但慢慢的,我发现你能读我的心,那你对我所谓的关心妥协,我完全不知道是真是假。”
“好像我当初的那些计划就跟笑话一样,所以我狼狈的将你送走。”
“蔺聆,我记得在送你离开时我心里想的话。”
床上的人闭着的眼皮微微颤抖。
尤决明没有再说话,但蔺聆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声。
我恨你,但那只是对我悲惨命运的不满发泄。
我承认最初对你确实不怀好意,但我也承认我对你的假意里掺杂了真心。
无法否认的是,我恨你,但我也爱你。
蔺聆眼皮颤了颤,最后还是睁开了眼,视线却没有落到尤决明身上,而是看着天花板。
“我也恨你,我恨你的玩弄,恨你将罪过甩到我头上,也是因为你的索求,我才断了双腿成了废人。”
他声音很轻,“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尤决明惨然一笑,“我知道,我也恨你,这么多年我一直靠着对你侵占我人生的恨意活着,我不能弃了它,但我也不会再对你动手。”
他想,那我们就靠着对对方的恨意活下去吧。
活下去……
…………
烟雾缭绕。
傲慢冷眼看着对方,冷笑了一声。
“别白费功夫了,传承戒指你找不到,让色欲死了这条心吧。”
潘多拉停下手里的动作,无奈的摇摇头。
“傲慢,我和他几乎一模一样,你关心他在乎他,那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他眼底蔓延出淡淡的不甘心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眼里就没有我呢?
凭什么他秦殊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到这个人绝对的偏爱?
而我费尽心思得到了什么?
潘多拉捏着手里搜寻传承之戒的法杖,指节微微泛白,“我和他一模一样,他知道的我也知道,他的心又不在你身上,可我满眼都是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
傲慢静静的坐在场上,看着潘多拉那张和秦殊一模一样的脸逐渐变的扭曲,突然忍不住开口,“别用他的脸做这种表情。”
“太难看了!”
“难看?”潘多拉呆呆的摸着自己的脸,忍不住想起了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忽然低低的笑了,“我难看?”
他将法杖丢到一边,猛地扑上床压住傲慢。
潘多拉眼睛通红,他伸出手挑起一缕那银白的长发,忍不住开口,“我从诞生就看见了你,我接受秦殊的血不是因为我被迫接受,是我看穿了你心里所想主动变成他的样子的。”
“我变成他,甚至和他做交易只为了更好的成为他,傲慢,我都快忘记自己最初的模样了。”
潘多拉俯下身来,“你的力量被压制住了,但这些天我一直没有逼迫你,因为我爱你。”
“但我想明白了,无论如何你的眼里都没有我,无论我和他如何相似,你都看不见我!”
他低声嘶吼,慢慢靠近那薄唇,“那我为什么还要顾忌着你呢!”
“傲慢,我要你!”
潘多拉一把将他摁倒在床上,开始动作粗鲁的扯着对方身上的衣服,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眶微微泛红,那张和秦殊一模一样的脸逐渐扭曲。
很快的,傲慢就看见了另一张清秀的脸。
那才是潘多拉本来的面貌。
潘多拉扯开傲慢胸襟的衣服,伸手在上面抚摸着,正想凑近去亲那薄唇时,却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样貌。
他怔了怔,眼神里多了一丝怀念,但很快就被偏执取代。
脸色一变,竟又恢复了秦殊的那张脸。